安澜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点着头,正欲接话,护士却在这个时候推开门拿着文件夹走进来了。
“来朋友啦?”护士看了看杜汐,这人明显的是第一次来,平日里时常来的那几个多来几次的护士也都认识了。
安澜点头,淡淡的介绍着:“曾经的同事。”
“刚刚医生让我通知你,多伦多那边医院的妇产科医生已经把你曾经的病历和就诊情况都发邮件过来了,你这一胎没事,就放心养胎吧,”护士翻着手里的资料说完,然后又合上文件夹对安澜说:“不过,医生让我叮嘱你,因为你上一次流产子宫受了重创,所以这一胎的保胎就特别的重要,宝宝现在还非常的脆弱,一切都只能靠母体,而你的身体甚至你的情绪都直接影响到孩子,所以,你不仅要注意饮食,同时也请你时刻保持愉快的心情,这样才有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
“好的,我知道了,”安澜赶紧朝护士点着头,诚恳的接受她的建议。
护士小姐放下手里的文件夹,又拿体温计和血压计给安澜量了体温和血压,确定一切正常后才又笑着说:“好了,你的情况在逐渐的好转,看来你当初做手术选择不用麻醉是非常明智的,这样不仅宝宝保住了,身体也比使用过麻醉的恢复得更快一些,真佩服你的勇气和毅力!”
“谢谢护士小姐,”安澜面带微笑的开口:“你的夸奖让我觉得我自己真的很伟大了。”
“哈哈哈”护士和杜汐都笑了起来,然后护士收好体温计和血压计,又盯着安澜要好好休息就转身走了出去。
护士走后,杜汐瞪大眼睛盯着她问:“你做手术居然没用麻药?”
“没有,”安澜如实的答:“手术前已经知道怀孕了,当时挂着保胎针呢,我得为我肚子里的宝宝做想。”
“天啦!”杜汐忍不住喊天,然后摇着头说:“我真是......不敢去想象,你......你是钢铁做的么?”
“我是肉做的,”安澜笑着答:“我要是钢铁做的易水寒也不会要我。”
杜汐就白了她一眼,原本还想再数落易水寒几句,可想着刚刚护士说安澜应该保持愉快的心情,于是她还是决定不要说一些影响安澜情绪的事情了。
“我听卓不凡说,易大总裁是天天守在你病*前寸步不离的啊,”杜汐目光四处搜索了一下:“难不成他见我来了就隐形了?”
安澜就笑着说:“他中午还在这和我一起吃的午饭呢,下午我不用挂点滴,刚好接了个电话有点事就离开了,估计处理完事情就会来吧。”
“哦,那还好,”杜汐听安澜这样一说,忍不住就又说:“卓不凡说,你家易大总裁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小,尤其吃醋得厉害,他前几天来看你,易大总裁就一直坐一边,连避让一下都没有,也不让他这个发小和你说说知心话。”
安澜就笑,卓不凡那天来看她易水寒的确是没有离开病房,而且摆明了也是不肯让卓不凡和她单独相处,在这方面他的确是大方不起来。
秦沁一到病房时杜汐才走的,杜汐起身离开时还叮嘱着安澜:“好好养胎啊,双胞胎呢,我要当两个孩子的干妈,你要敢把我的干儿子干闺女给亏待了,我到时唯你是问。”
安澜就连连点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杜汐又跟秦沁一简单的聊了几句,这才意犹未尽的离去。
杜汐走后秦沁一抬手腕看看时间,这才发现已经是傍晚六点了,想安澜下午应该没吃什么东西,于是赶紧问:“安澜,你肚子饿了没?我给你带了泥鳅粥来,蔡少芬说吃泥鳅粥皮肤恢复得快,我特地去砂锅粥给你煲过来的呢。”
安澜就摇摇头,虽然下午杜汐在这她的确没吃什么主食,不过杜汐给她削了两个苹果啃了,这会儿倒是不觉得饿,只觉得有些累,于是就看着秦沁一说:“妈,我有些累了,可能是下午和杜汐说话太多,想睡会儿,粥就先放那吧。”
秦沁一就连连点头:“嗯嗯嗯,那你先睡会儿,妈在这里呢,你放心睡好了。”说着,又用手过来扶着她的身子把她的枕头垫好让她平躺下来。
今天她是累了,上午挂点滴易水寒在这陪着她,当时妇产科医生和外科医生又来巡房,她基本上没怎么睡。
下午杜汐又来了,她总不好意思睡着,所以这会儿感觉到特别的疲惫,躺平后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缓缓的睡了过去。
秦沁一就坐在她身边,一直到她发出轻微的鼾声,确认她已经完全睡沉了,这才把她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对于安澜的身世,这几天她是前思后想,左思右想,却一直都不知道要不要对安澜说,该不该把自己曾经和邓擎苍的那一段告诉安澜?
邓擎苍帮海米打广告那一段已经解决了,现在外界都知道是海米邀请的邓擎苍拍摄广告,而广告费是以邓擎苍提成的方式支付的。
邓擎苍和易水寒一同出席了海米手机广告发布会,现在再也没人说安澜是邓擎苍的情/妇什么的了,即使偶尔有一两个,也成不了气候和主流,完全可以不去计较。
只是安澜的身世,顾云博没表态,反正决定权在她,可她自己翻来覆去的想,却是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决定。
易水寒中午的确是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不过他走之前给安澜的同事杜汐打了电话,让她到医院来照顾一下安澜,同时还叮嘱杜汐不要让安澜知道是他让她来的。
而他自己则开车回了一趟g城,因为他接到的电话是易语嫣打给他的,而电话的内容却是,易家老爷子易荀宽不行了。
虽然他和易旭山的父子关系一直不好,和易家现在也关系及其单薄,但是清明节安排陪他回过一次易家后,老爷子没再反对他和安澜的婚事,所以他还是决定回去一趟。
没回易家大院,因为老爷子在军区医院住院,他赶到时是下午一点多,当时病房里也就邵含烟和徐青莲,其他人都不在。
徐青莲对他能赶过来非常的欣慰,而易荀宽老爷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看见他很是激动,嘴唇蠕动着却不知道说的什么。
据徐青莲介绍,易荀宽是在出早操时再度摔倒了,据说当时早上还有雨,徐青莲让他不去他不听,非要去锻炼,然后这一锻炼就出事了。
“水寒,安澜是不是怀了双胞胎?”徐青莲关心着她和老伴最为关心的问题。
“是,”易水寒如实的回答:“不过现在才十周,还在医院保胎,所以她不能赶过来看爷爷。”
徐青莲就赶紧说,安澜的情况她都听易语嫣说了,安澜不能赶过来没人怪她,希望她在医院好好养胎,母子平安才是最大的事情。
易水寒安慰了爷爷几句,又和奶奶聊了会儿话,陪了会儿爷爷奶奶,然后走出病房下楼,却在停车场遇到了刚开车过来的易旭山。
易水寒原本想装着没看见直接走掉,可他刚伸手拉车门,易旭山倒是走过来了,急急忙忙的喊住他:“水寒。”
易水寒的手停留在车门手柄上,扭过头来看着已经走近的易旭山,淡淡的喊了声:“易懂事长这是......找我有事?”
“哪个......顾安澜没事了吧?”易旭山略微有些艰难的问出口来。
“她没事,孩子也保住了,”易水寒淡淡的回答,然后眉头一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水寒,你这话什么意思?”易旭山明显的不满:“不管怎么说,顾安澜她怀的也是我的孙子,她失踪了我也派了孙兴带人去找......”
“谁知道你那是真心帮忙找呢?还是找到了再背地里下手往死里整呢?”易水寒讥讽出声,对于他的帮忙找不并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感激之情。
“水寒......你......”易旭山气得脸红筋涨,不由得用手指着自己的儿子低吼着:“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趁人之危的人?”
“难不成呢?”易水寒冷冷的看着他。
易旭山一愣,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而易水寒则冷冷的说:“对了,麻烦你帮董佳慧请个好点的律师,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的。”
“帮她请律师?”易旭山明显的一愣,显然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皱着眉头问了句:“为什么?”
“你可以自己问她,”易水寒显然没耐心跟自己的父亲说太多,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水寒,爷爷病重,你居然还要开车离去么?”易旭山对儿子略微有几分不满的问道。
“我刚刚已经看过爷爷了,”易水寒冷冷的回答着:“爷爷不能说话了,我陪在这也没任何作用,何况我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安澜也需要照顾,而海米手机......”
“虽然你把邓擎苍给海米打广告的行为粉饰得很好,但是这依然不能抹掉顾安澜和邓擎苍的那种关系,你不要以为......”
易旭山的话说到一半就没再说下去了,因为他发现儿子正一脸嘲讽的看着他,很显然对他说的话非常的不耐烦。
“我和顾安澜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易水寒见易旭山不说了才淡淡的开口:“还有,你的事情那么多,就不要来操心我的事情了,就当没生到我这样一个儿子就是了。”
“水寒,你这什么话?”易旭山明显的不满起来,忍不住提高分贝喊着:“我什么时候当没生到你了?这么多年来我不一直在管你么?正是因为我不愿意外界的人说我偏心,把你赶出去了,所以我才不愿意你去入赘顾家的,这点道理你都不懂么?”
“那么......”易水寒眉头微微一挑:“易大董事长的意思是,我应该发个声明,说你从来没有偏心过,对我们兄妹三人都是一样的,而入赘顾家是我一厢情愿的,跟你没半点关系,甚至你还送了一大笔嫁妆给我,这样你就满意了?”
“你......”易旭山气得脸红筋涨,正欲再次开口,可他的手机却在这时要命的响起,他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接电话,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易水寒就听得易旭山提高分贝的惊叫:“什么?”
易水寒摇摇头,迅速的拉开车门上车,易旭山是旭日集团的董事长,而易天泽现在美国也找不回来,易旭山事情多,他也不可能整天来盯着他的。
安澜这一觉睡得很沉,迷迷糊糊间觉得有熟悉的味道传来,甚至有熟悉的温度从她的脸颊上轻轻的划过,还有那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的吐着热热的气息,呼唤着她的名字。
“嗯,”安澜呢喃着醒转过来,睁开眼发现病房光线好暗,扭头,这才发现光线不是病房里的灯光,而是*头柜上的一盏台灯。
“醒了?”温润的声音带着*溺在她耳边响起,低低的,温柔婉转。
安澜扭转头来,眼眸对上那对清澈的黑眸,近在咫尺的俊容,以及黑眸里包含着的柔情蜜意。
明明中午他离开时他们俩才亲密的吻别过,其实到现在也就不到十个小时而已,可此时见到易水寒的脸,她恍然间有种隔了好久没见的错觉。
“怎么了?”易水寒感觉到她的不对劲,赶紧低低的问了声:“是不是我走后谁欺负你了?”
安澜就摇头,鼻尖的酸涩传来,眼眶有微微的刺痛,她赶紧扯出一个笑容来,自嘲的笑笑:“没有,就是......估计是最近十天我们整天腻在一起,习惯了你在身边,今天你突然走了这么久,我就有些......觉得时间漫长了点。”
易水寒就把她的手拉过来抚在自己的脸上,让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热度,温柔的笑容在他脸上荡漾,薄唇凑到她耳边温热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安澜,安澜......”
原本刚刚忍住的安澜眼眶终于有了雾气,她不由得那只没受伤的手推了易水寒一把,嗔怪的道:“都是你......看看......把人家给弄哭了......”
易水寒用指腹轻轻的抹起她脸颊上的泪珠,然后*溺着的道:“傻瓜,哭什么呢?我这不赶回来了吗?”
安澜就点着头,把脸埋在他的胸前,结果是眼泪鼻涕都擦在了易水寒的西装外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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