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掏出手机来,依然没有短信,他不由得有些气恼,看看时间,晚上零点了,好家伙,刚刚在楼下跟安瑜说几句话时针就走到了第二天。
柏林和这边时差七个小时,这个时候那边刚刚天黑,他有心想要给她打个电话,又怕她正在病房里陪母亲吃饭。
于是,便发了条短信过去:夜深人静,睡不着,想你想到失眠怎么办?
发了这条短信,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丢开手机去衣帽间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心里想着明天早晨起来应该能看到她的短信了。
可谁知道,他洗澡出来,发现*头柜上的手机有绿色灯光在闪,即刻抓起来一看,果然是安澜回复过来的短信。
都零点了还不睡?你想明天一大早顶个熊猫眼上班吗?我不在你就开始不乖了是不是?
易水寒的嘴角就不知不觉的涌上一抹笑意,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幼稚的用手去摸着那些字,就好似摸着她的脸一般。
我没有不乖,只是等一天都没等到你的短信回复,心里挂着这事,所以就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打完这一长句后又觉得不妥,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每时每刻都得盯着手机,再晚都得想着即使给他回复短信?
于是,又把这一句全都删了,然后重新打了一句‘你这会儿吃晚饭没有?是在妈的病房还是回公寓了?’
刚从医院回到公寓,明天妈的结果要出来,我得早点过去,和专家约好上午谈手术安排问题,有结果会短信告诉你,别再发短信过来了,乖乖睡觉,我也要洗洗睡了,再发过来也不理你了。
他读着这条短信忍不住就笑,看着手机上的字好久好久,在即将放下手机时最终还是没忍住发了一句过去:好,听老婆的,马上睡!我们一起睡。
发完这句,即刻把手机关机丢*头柜上拉过辈子蒙头睡觉,闭上眼睛那一瞬还在想,今晚要是能梦见到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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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早上自己熬了白粥和做了小菜给秦沁一带过去,她到医院的病房时,秦沁一刚起*,护士正给她量体温和血压呢。
“妈,吃早餐了,”安澜把秦沁一的早餐放茶几上,又对看护说:“这会儿我陪着她,你去吃早餐吧,我等你回来再去找专家。”
因为秦沁一吃素,所以不能和看护吃一起,而医院附近没素菜馆,所以安澜每天都给秦沁一做了送过来,而看护每次也得等安澜来了才能去吃饭。
安澜的厨艺其实非常一般,大菜几乎不会做什么,好在秦沁一也不需要什么大菜,所以一些清淡的小吃安澜倒也做得还有模有样的。
“你昨天包的素三鲜饺子不错,”秦沁一吃着白粥对安澜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包饺子?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安澜就笑着说:“以前一个人在多伦多,刚去时吃不惯西餐,于是便买了面粉回去自己学着折腾,后来多包几次也就慢慢会包了。”
其实她包饺子也还是和易水寒在一起后才学的,那个时候两个人穷,而多伦多的中餐馆不便宜,即使是饺子对当时打钟点工的他们来说也是天价,所以就不得不自己去学着做。
安澜是上午十点多去找的专家,原本心里想着这边检查的情况应该和滨城的差不多,应该马上就可以安排手术了。
可谁知道,专家看了秦沁一的检查结果单却说,肿瘤的确是转移到另外一边了,但是没有严重到必须要把另外一边也整只切除掉的地步,其实只需要把里面的肿瘤切除就可以了,同时还可以采用别的地方的肌肉填充,这样不至于让她再失去一只。
这当然是个好消息,安澜听了非常高兴,又赶紧追问那以前切除的那只能不能同时做自体移植,因为那只切除已经有五年了。
专家看了秦沁一的检查资料后摇着头说,另外一只自体移植几本不太可能了,还是做假体的吧,不过现在假体的外形上和真的看上去差不多,何况她这个年龄,做不做也都没多大关系了。
安澜把专家的意见转给秦沁一,秦沁一听说不用整个切除自然也是很高兴的,不过听说那只切除五年的不能自体移植,又有几分失落。
“妈,专家说了假体的看上去也跟真的差不多,”安澜轻声的安慰着母亲:“至少另外一只不用切除了不是?这比在滨城的结果要好很多了。”
秦沁一点点头,不用整只切除自然是好,但是另外一边如果不能自体移植做假体的,那还不如不做,假的在恢复外形的情况下同样也会给身体增加负担的。
“那就不做假体移植了吧,”秦沁一这样对安澜说:“我都五十多岁了,以后活着也就是为了帮你看孩子了,那一只有没有无所谓,反正已经好几年没有了。”
秦沁一说这话时声音非常平淡没,可听在安澜的耳朵里却特别的酸涩,虽然是她的母亲,可同样作为女人,她知道母亲这些年过得有多辛苦。
虽然说性生活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可那一部分对于女人来说其实也还是非常重要的,而她的母亲——
母亲才五十岁出头,可看上去好像有六十岁了一般,即使母亲保养得很好,但是某些方面的缺失依然让她老得比别的女人快。
虽然说做了假体不一定就会让父亲再回到母亲的身边,但是至少外形让可以让母亲自信起来,而一个女人找回了自信,自然也就能变得漂亮起来了。
可秦沁一却是怎么都不同意做假体的,她坚持把另外一只里面的肿瘤切除算了,还说实在不行干脆两只都切除了,这样省得以后穿衣服还麻烦。
安澜被她消极的思想给弄得非常头痛,她试着劝了母亲好几次,可母亲就是不听她的,到最后还说把另外一只也整只切除了算。
邓擎苍提着菜开门进来时,就看见安澜坐在沙发上发愣,赶紧关心的问了句:“安娜,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安澜摇摇头,深深的叹息一声:“我没事,是我妈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建议手术。”
“那手术在什么时候?”邓擎苍把菜放餐桌上,赶紧过来问:“都定下来了吗?”
安澜就摇摇头,把专家的话和母亲的情况说了一下,最后才说:“妈那人的思想就是消极,她其实......”
“晚上我去劝劝她,”邓擎苍接过安澜的话,又轻声的对她说:“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至少不用整只切除是一件好事,这比你来之前在滨城检查的情况要好很多。”
安澜点头,然后站起来道:“那我来做菜吧,天天麻烦你帮我们买菜,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进房间去躺会儿,”邓擎苍即刻拦住了她,然后用手拍拍她的肩膀轻声的道:“安娜,听话,你现在是三身子,今天在医院忙一天了,肯定很累,也肯定还没午睡,你要照顾你妈妈,首先不能让自己倒下。”
安澜微微一愣,最终还是没再跟她争,而是听话的转身朝房间里走去,今天在医院忙碌了一天,跑上跑下的,这会儿她也的确是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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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柏林逐渐的冷起来,秦沁一望着外边下着的雨就惆怅,安澜这会儿还没给她送饭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缘故。
想着她大着个肚子天天还给自己做饭菜,她心里就难受,于是就想着早点把手术做完算了,其实整只切除术比只切肿瘤要简单得多,恢复起来也要快很多。
外边下雨,应该给安澜打个电话让她别送饭来,让看护自己过去取就行了?这样想着,秦沁一就转过身来,正准备对看护说刚刚想到的话,门就在这时被敲响了。
“一定是安娜给你送饭来了,”看护即刻高兴的说,拿了自己的饭盒朝门口走去:“那我先吃饭去了。”
秦沁一点点头,走到沙发边坐下来,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却没听见安澜叫她的声音,忍不住抬头,这才发现提着饭盒进来的人居然是——
邓擎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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