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解释道:“日军一定会使用他们目前最熟练的,也是最适合他们战舰特性的一字纵队阵型。届时必将凭其远高于我们的平均航速,以威力强大之第一游击队为先导,接敌开火,设法打乱我们的阵型,然后集中火力,挨个歼灭!即便当时打不掉一两艘,也依旧能从容周旋,游走消磨。专门从我方火力薄弱的角度下手。”
日军阵型不变,船多、航速快、速射炮多、机动性高,试图寻机乱战的北洋舰队怎么冲击,都难以抓住对手。只可能被人家兜圈子放风筝,从容的收拾掉装甲薄弱的其他小船。
现在对方有了几条更凶悍的新战舰,就连定镇两舰也都不安全了,分兵作战,纯粹找死。
杨浩一巴掌拍在阵型正中间:“唯一的策略,就是从始至终,保持我方阵型的一致和紧凑。凭定镇二舰的厚重铁甲,给对方以沉重打击,逼迫其不得不最终放弃。”
说白了,弄两个大肉盾在前面抗着,其余战舰猛烈输出远程打击。以命换命,直到对方挺不住为止。
这纯粹就是江湖拼杀,看谁比谁更狠啊!
丁汝昌胡子都哆嗦了。这能成么这?豁出去拼个你死我活,一不留神舰队就得全玩完。还怎么完成李中堂的要求?
刘步蟾却听明白了,厉声道:“我们心疼船,那日本人只怕更加心疼!大清国财力雄厚,没了船还可以再买。小日本砸锅卖铁还外债累累,一把赔本干净,他拿什么还?”
这整个儿是俩亡命赌徒在做最后一搏。谁也输不起,谁也不肯下场认输。
杨浩就怕他们打退堂鼓。另外也得小心某些人关键时刻掉链子,再次提醒:“此外,我想给诸位提个建议,那就是别动不动官兵一体随战舰沉了。战舰不过是钢铁造物。没了可以再买再造,三两年就能更新一茬。可人要是没了,那得多少年才能培养的出来?”
眼前的刘步蟾就算一个,发誓“苟丧舰必自裁”,他们倒是死的痛快了,也够英勇壮烈,可国家怎么办?这一批海军精兵,那是二十年才辛苦培养起来的,不能就那么糟蹋了。
刘步蟾对此并不回答。他性情刚硬。认定了的事情很难被人劝回头。
杨浩只要再掀开一张牌底:“我之所以如此说,是还有一些力量可以帮忙。此番来的那条武装货轮,比上次的更先进和强大。足可在外围充当游击射手,给日军以极大牵制。此外,如下方这种炮艇也有四条,其航速在30节以上,火炮也可打出13公里外,威力虽不足。袭扰却足够。日军若不想重伤之后在后撤中被干掉,就绝不敢放手一搏。”
“哦?果有此事?!”
两位将领的眼睛瞪圆了。此时他们才故不得考虑什么杨家阴蓄私兵,图谋不轨之类的。能够帮忙解决了眼下的麻烦,那些得罪人的事情还是李中堂那种级别的人来考虑吧!
杨浩微笑点头,刘步蟾首先拍案叫道:“好!那就豁出去,与那日寇搏一搏!”
丁汝昌胡子也不抖了,意味深长的瞥了杨浩一眼,又盯着刘步蟾道:“此番作战,本官就在舰上坐镇,一应排兵布阵,指挥操持,就仰仗刘大人一肩承担,如何?”
刘步蟾庄重转身行个军礼:“必不负大人所托!”
随后,杨浩又花费心思让他们安排好了一切随旗舰而动,若旗舰退出,由第二条战舰接手指挥的诸多细务。虽然这些事儿早都通过报纸宣传过,他却不清楚水师大爷们到底能听进去多少。
最后,杨浩留下一个两人的通信组,在司令塔内,用无线电报机负责与船队的联络。
这两样东西,却让两名大人惊讶莫名,更对杨浩拥有的力量,感到高深莫测。无线电,那是西洋人才刚刚发明,还没投入使用的吧?他居然就有了如此小巧便携的?怪不得消息那么灵通!
不过杨浩也对他们再三要求,绝对不能对任何一个洋鬼子泄露,否则将会给杨家带来数不清的麻烦。
丁汝昌当然知道轻重,当即亲自安排一间舱室,由两名信得过的亲卫把守。按照要求从上面拉了条天线进去,这就紧张的忙活开了。
一应事情折腾完,时间已经接近夜晚。
杨海卫带着第一游击队在黄海北部来回遛了一圈儿,在天色彻底黑下来后,坪井航三不敢追了。
如果对方就是“幽灵船”一伙儿的,那其夜间炮击的水平那么高,绝非日本舰队所能防御。再加上胡乱放水雷的干法,弄沉几条船的代价可真心吃不消。
好在他们如今的位置,又跟本队再次拉近,彼此间距二十公里上下,略微错开一些。坪井航三当机立断,放弃兜圈子,继续沿着海岸线向北搜索,干正事儿要紧呐。
另外这一天下来,大半个黄海被他们划拉了一圈儿,却也是顺道完成搜索任务。北洋海军可能在的区域,已经很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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