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孺还想再说,朱英却一脸怒气的打断他,“孙孺,你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介县丞,竟敢跟本大人如此说话。什么叫糊涂?嗯?这些年他杨牟愈发猖狂,前些天本官的表外甥女婿在街上行走时不慎撞了他一下,这厮竟然丧心病狂,命手下把本官表外甥女婿的腿给打断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厮还把本官放在眼里吗?哼……”朱英越说越气,“本官早就想治他一治。如今栾家来得正好,本官正想让他杨牟知道知道,本官才是这济南国的天,想给他杨牟弄点麻烦,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孙孺闻听这番话,愈发焦急,“大人呐!您亲戚为数众多,杨兄哪里任的过来?兴许杨兄弟打人之时根本不知那人跟您的关系,所以才导致了现在这个结局。大人也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杨兄对大人忠心耿耿。大人让他去东,他绝不往西,私底下为大人解决了很多明面上解决不了的事情,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大人应当善待他才是。”
“放屁!照你这么说,反倒成了本官不仁不义了?”朱英盛气凌人,居高临下压到孙孺面前,恶狠狠地说:“他杨牟不过是本官养的一条狗,现在竟敢反倒反过来跟本官呲牙?本官就让他知道知道,本官养的狗想丢就丢,丢了有的是狗会跑到本官这里摇尾乞怜,没了他杨牟,本官还有他栾奕。”
孙孺哭天喊地,继续说:“大人呐!杨兄是地地道道的济南人,咱们知根知底,那栾奕是谁?深不可测,岂是那么容易让大人驱使的。大人呐……弃了杨兄,无异于自断一臂。大人呐!万望三思。”
“思什么思。本官此意已决。”朱英又想了想,好歹孙孺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忠实部下,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确实重了些。随即,态度转缓后,又道:“放心。他杨牟不仁,我朱英不能不义。不会让栾家人把他挤兑的无法生存。只需稍加惩戒,本官便会令子奇收手,届时栾家、杨家相安无事,各自成为本官的左膀右臂,岂不更好。”
原本,朱英还以为如此一说,孙孺会尊重自己的决定。却不曾想这厮给脸不要,仍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劝说道:“大人!万万不可,如此一来栾家尾大不掉,势必会给济南国带来灭顶之灾的……”
朱英再次打断孙孺,道:“闭嘴!危言耸听。有本官坐镇,哪里来的灭顶之灾?就算他天王老子到济南国来,照样翻不起浪花儿。无论是他杨牟也罢,栾奕也好,只要敢跟本官作对,本官绝对让他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大人呐……”
“闭嘴!来人呐,送孙县丞出去。”
朱英一句逐客令,直把孙孺想说的话憋了回去。眼见两名壮汉走到身边,跟押送犯人似的把他赶出王府。
孙孺出得门来,急得团团乱转,心想这可如何是好,杨牟要是遇到麻烦,接下来遭殃的肯定就是自己和王府里的那位了。只可惜他朱英目光短浅,看不到这一层。
孙孺越想越急,当即决定到杨牟府上商讨对策。他将今日所闻之事,原原本本的说给杨牟。却见那杨牟非但不急,反倒笑了起来,“啥?他栾奕也想建庙收香火钱。哈哈哈……区区一介商人,赚钱可也,传教怕是没什么本领。孙县丞尽管放心,来日他开坛之时,小人派人到庙里闹上一闹,保准他这庙起不来香火。届时,看他还如何猖狂。”
听了杨牟一席话,孙孺顿时安心不少,暗道:对啊!他栾奕再有才,也不过是一介文人,最多再加个儒商的称呼,身为商人,他哪里知道那些装神弄鬼的门道。到时候杨牟带人去找些麻烦,一准臭了他那庙宇的名声到时候倒要看看,他这庙还怎么生存下去?
在孙孺与杨牟谋划如何应对栾家庙开坛一事的同时,栾奕则在暗自策划开坛之日的具体方案。其实,具体的方案早在他抵达济南之前就拟定完成了,剩下的不过是继续完善而已。
按照他最初的方案,第一步便是在济南国历山下建一所大教堂——圣母教济南国历山总堂。教堂主体建造用时三个月,就位于工厂区的北边,远远望去像是片住宅别院,临近再看还是像片别院,不过走进院门,定会发现有所不同。
院落共分三进。入得第一道院门,可见正前方耸立着一座两层高的大殿。大殿青砖灰瓦,气派非凡,屋顶房脊上雕制的女娲补天图案,栩栩如生。屋脊两侧,各有一只鸱吻,鸱吻后背插有宝剑,象征被永久钉在此房之上喷水镇火。四角垂脊上各有跑兽七支,分别是象征威严的狮子,象征吉祥的天马和海马,象征凶猛的狻猊,象征辟火的狎鱼,象征公正的獬豸,以及象征智慧的行什,另加骑鹤仙人一只。
看到这里,熟悉中国古典建筑的现代人一下便能发现,圣女教正殿采用的是典型的明清时期皇家宫殿建筑格局。按照清代规格,只有总督府一级的正殿才允许在屋脊之上设置七只跑兽,下级官府或百姓人家一旦多于此数,便以违制罪论处。不过,好在东汉不是满清,此时对于建筑虽也有等级限制,但好在对跑兽等颇具神话色彩的元素并无太大要求,只要别把龙凤图腾弄到房子里来,其它事项一概好说。这也就给栾奕提供了极大的创作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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