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奕将两名乞者搀扶起来,不顾脏臭,替二人拍去身上灰尘,“瞧瞧!这是怎样一对父子啊!他们跟我们一样,黑头发、黑眼睛,矮鼻梁、黄皮肤,跟我们源于同宗,都是炎黄子孙,算起来千万年前本书一家。奈何时运不济,才落得这般田地,四处乞讨过活。尔等不恋同族之情,却行这残暴之举,尔等行径让奕觉得丢脸。‘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汉人皆炎黄子孙,同属一家,应有兄弟之情。兄弟之间偶有间隙,吵吵嘴就行了,决不能拳脚相见,伤了手足之情。汉人,不能打汉人。尔等需谨记于心。”
“喏……”
徐庶永远忘不了当日吟诵的那首不知名目的无言新体诗,更忘不了那句“汉人不打汉人!”
眼下这场黄巾之乱,不正是汉人之间的战争吗?也是奕哥儿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
徐庶将这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告诉了张飞和赵云,两位大汉挠了挠凌乱的脑袋。
张飞揣着自责,道:“四弟不愧是士子,想得就是多。俺老张之前就没考虑过这等问题!”
“是啊!云也没想这么多。”赵云说话一向耿直,“话说回来,这也怨不得俺们,自先秦以来,大汉地界上战事多了去了,也无有他人考虑过教主所说的问题。屠城之事屡见不鲜,谁也没琢磨过城中之人与自己一脉相连。就拿那白起来说吧,活埋30万赵国降卒。乖乖……那可是30万人呐!”
“这正是奕哥儿与众不同的地方。他更懂得生命的宝贵,无论身份的贵贱,但凡是人,在他眼里都是最为宝贵的,人的安危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徐庶如此作答。依稀之间,他越发明白了栾奕费心劳力建圣母教的原因。说实在的,在此之前,他对圣母教还有不小的抵触心理,之所以仍在圣母教中做事,完全是为了栾奕这个朋友。
至于原因……聪明如他,再加上自幼相识对栾奕的了解,一眼就看出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圣母,是栾奕故弄玄虚,杜撰出来的。他觉得栾奕这是在诓骗百姓,非君子所为。可在入驻济南,多家寻访过后,他渐渐明白了栾奕建教的用途。
栾奕这是在努力完成儿时的梦想。他要借圣母教的名义,将大汉失散的孩子引回家,聚到教堂的大殿里。让他们知道,汉民与汉民实乃手足兄弟、一奶同胞,他把他们联合起来,团结起来,用教条束缚他们,让他们变得诚实、勇敢、谦逊、有礼……让他们互敬互爱,互尊互重,互亲互重。这也正是千余年前,周公理想中“天下大同”的最佳诠释。
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栾奕比周公做的要好。周公所说的“天下大同”仅是一套设想,是理论,现实中的周王朝距离这一目标相差甚远。而栾奕却将这一切投入了现实,在短短数年内将济南一国从混乱不堪改造成了现在的大同盛世。济南百姓丰衣足食,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笑口常开。
这一切都有赖于圣母教的引导。问题摆在那里,用什么方法解决问题,不过是策略取舍的过程罢了。置于策略中所蕴含的内容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兵法上不是说假假乱真,以假乱真方能制胜吗?只要能破敌便可,又关他是君子行为还是小人行径呢!
唯一的缺陷就是,可供栾奕施展拳脚的领地实在太小,只有济南一隅,若是将圣母教推广开来,文景盛世相距不远。也许……文景盛世亦不能形容大汉的未来,汉王朝将在栾奕一手引领下,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
栾奕、典韦拿下琅琊,黄忠、许褚攻破昌邑,徐庶、张飞、赵云白得琅琊,三郡贼破,三路大军折返而回,分三面建营寨将临淄叛贼围定。
失了昌邑、东茔两座天然粮仓,叛贼粮草供应中断,被方又有大河天堑,粮草入不敷出,不过三天粮草告罄,军心大乱。
每日逃兵上百人,有被教会探马擒获者,将反贼粮殁之事报知栾奕。
栾奕大喜,与徐庶、黄忠约定于次日三更造饭,五更出阵杀敌。
三路兵马齐动,一日之内连夺6座县城。
此时,临淄郡治尚未落入敌手,只是被敌人团团围困。
刺史田楷听闻济南国大军前来驰援,大喜过望,“解吾忧者,栾子奇也!”连夜拍信使杀出重围,赶至教会大营,与栾奕商定两日之后,三更时分,举火为号共同杀贼。
栾奕从其言,依约发兵临淄,教会卫士、官军于深夜骤然发难,大破乱党。
自此,兖州、青州黄巾乱党尽灭,恢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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