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儿不解,“这么多大臣保举将军,将军出狱之日指日可待,该高兴才是,怎地愁眉苦脸?”
栾奕仰天长叹,“糊涂啊!他们这是保我呢还是害我呢!”满朝文武齐声保荐自己,这不就是联合起来跟下令逮捕的灵帝唱反调吗?本来不大不小的一件事,黄巾乱党一除,灵帝好了伤疤忘了太平道的事,各位大臣好言相劝一阵,栾奕再求个饶就能解决,最起码也能混个功过相抵。现在可好这么一闹,灵帝碍于面子也不会轻易把他放了。“蔡师一时看不清根源也就罢了,怎地袁司徒、王中郎他们也跟着胡闹?”
“这也怨不得他们!”郭嘉直摇头,“他们原本想着由三公起头,建议陛下莫要轻信小人对你的诬告,点到为止,再徐徐规劝。却不曾想皇甫将军在毫不知会的前提下,在凯旋归来的当日也在大殿替你进言,怒斥阉党祸乱超纲,大战在即迫害战将。这一开口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各地奏章雪花般飞来,求告还你自由的有之,痛斥卫宁诬陷忠良的亦有之,不一而足。再有就是卢尚书出狱之后哪都没去,直接去了甘泉宫,现在还在甘泉宫外面跪着呢?”
“干什么?”栾奕的虎目猛地睁开。
程昱扬了扬眉,“还能干什么!替你求情!”
“什么?这老头儿疯了?”栾奕心头一暖,嘴上却说,“快叫人把卢尚书拉回家!告诉他这样下去不行,非但救不了我,反会害死我!他会明白的!”
“是啊!咱们这位陛下根本不吃逼宫这一套!”戏志才一脸嬉笑,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嘲讽。是啊,逼宫只对明君奏效,当今圣上……
栾奕问:“陛下有何反应?”
“众位大人的做法也不能说完全无用。至少陛下迫于压力,决定见奕哥儿一面。”郭嘉道。
“见?”栾奕惨笑一声,“应该说是审吧!什么时间?”
“三天之后,本月大朝!”
“三天?”一想到三天后的大朝之日便是决定自己生死命运的关键时刻,栾奕忽然觉得有些紧张。“诸位兄弟。可有妙计救我!”
戏志才说话意图既往的毒舌。他不答反问:“没计策我们到这儿干嘛来了?”
“哈哈……”栾奕大喜,“如此,我便放心了!八官齐至,天塌下来都能顶回去。快快说来。”
“奕哥儿莫慌!”郭嘉负手踱步,道:“在此之前,我们先分析一下问题的症结,只有察明症结才可对症下药。”他连走两步,接着说:“皇帝陛下之所以缉拿奕哥儿,原因有二:其一,陛下认为奕哥儿所创之圣母教颇得人心,因此十分忌惮,生怕圣母教成为第二个太平道,引发更大规模的叛乱。其二,陛下觉得圣母教私牧兵马,拥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对朝廷具有极大的威胁。现在又有了第三点,奕哥儿在朝中结党营私,勾结大臣包庇自己。”
说到这儿郭嘉见栾奕要出言解释,摆了摆手,“嘉知道奕哥儿并没有结党营私,可陛下不会这么看。试问,大汉朝又有几人能像奕哥儿这样,一入大牢,四方来求。张让只需稍进谗言,就会给陛下留下奕哥儿结党的印象。”
“这……”栾奕垂头,“有此三罪,奕岂非必死无疑!”
“倒也不至如此!”戏志才笑着道,“奕哥儿刚才没听清嘉弟的话。”
“怎么?”
“嘉弟说的三点,一个是陛下认为奕哥儿的圣母教对朝廷存在威胁。另一个是陛下觉得圣母教私牧兵马,图谋不轨!”戏志才在说“陛下认为”、“陛下觉得”几个字时特意加了重音。
“你的意思是?”栾奕略有所悟。
“意思就是,奕哥儿现在身上的罪责都是陛下的主观臆断,是没有真凭实据的。唯有私募兵马一条违反了大汉律。不过,在黄巾之祸刚刚爆发之时,陛下曾下旨,令各地士绅组织义军协同官军平反。从这个角度讲,教会兵马是因平叛临时组织起的义军,不属于私募兵马,所以也不能立罪。”
戏志才顿了顿接着道:“由此可见,奕哥儿若想无罪出狱,首先要做的就是扭转陛下的观点,让他觉得圣母教无害。最起码将来不会像太平道那般为祸四方。至于怎么做,就不用我等说了吧?”
作为栾奕最要好的朋友,郭嘉直言不讳的建议,说:“奕哥儿,陛下之所以把你关这么久却迟迟不肯论罪,显然是看好你的才学。他舍不得杀你,唯独对圣母教颇为忌惮。是以,嘉建议,三日后大殿上奕哥儿直接向陛下承诺解散圣母教。没了圣母教,陛下也就不会对你生疑,自会赦你无罪的!”
“解散圣母教?”栾奕笑了笑,“绝无可能。”圣母教可是他一手创立起来的,其中凝聚了他和无数神仆的心血,且在济南国周边各地起到极好的效果,教化世人,平均福祉。怎能说解散就解散。
“除此以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荀彧正想出言规劝,却被栾奕插言拦下。
栾奕道:“有,当然有别的办法!”言语间,一个颇具风险的计划在心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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