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点了点头,“青州确实又遭旱灾。不过教主今年以来在青州修了许多沟渠,大大减小了灾情。受灾并不严重。至于教主为什么收购这么多粮食……之前我也搞不懂。”他扬了扬嘴角,“现在看来,这可是一步妙棋。教主放出高价买粮的消息,乃是在借商人趋利之心,诱骗徐州的商人们买粮,从而哄抬物价。如此一来,徐州必然民怨四起。正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刘备民心大跌,将来还如何据守徐州?所以,徐州早晚必落入教主之手。”
糜芳欣喜不已,闭着眼在胸前划起十字,“圣母保佑!”
糜竺又道:“为了平抑物价,刘备只好开官仓放粮。如此一来,官仓中粮草大幅减少。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了官粮,日后刘备拿什么领兵作战?要想搞到官粮,要么拿钱去买,要么去征缴。如果刘备采用前者,那么徐州的物价又将面临新的一番疯长,民怨再起;若是用后法,那么刘备必然得罪各路乡绅,还是民怨不断。横竖都得惹一身骚!”
“竟如此……此法岂非无解?”糜芳震惊不已。
“教主高深莫测,至少为兄不知何法可以解此困局!除非……”
“除非什么?”糜芳问。
“大耳贼除非去别的州借粮!”糜竺想了想,“豫州袁术肯定不会借给大耳贼粮草。许昌曹操那边……粮草本就不多,且同样面临圣教的威慑,也不会借……依我看,唯有荆州刘表有可能会给大耳贼放粮。”
“兄长说荆州刘表?”
糜竺见糜芳一脸惊喜,便问:“啊!怎么了?”
“有件事我忘了给兄长说。昨天宗主教派人到庄上借了100个兄弟,说是得去下蔡待一段时间。我当时也没多想,就找了100个信仰坚定的兄弟让他带走了。你说他是不是召集人马劫粮草去了?”
“有此事?”糜竺连忙取出地图。只见图上袁术占领的豫州虽隔在了徐州和荆州之间,但有一条路却可以绕开绝大部袁术的势力范围直达徐州。而下蔡县恰恰就是这条路上的必经之地。“教主神算,竟早有安排!”
其实他们却是不知,前面哄抬物价之事确是栾奕亲自统筹的。至于封堵刘备后路之计,乃是郭嘉的手笔。
不得不承认鬼才就是鬼才,现实果不出郭嘉所料。面对徐州涨个不停的物价,陈珪逼不得已之下建议刘备去别处讨粮。
刘备许之,派陈登亲自赴各地拜访诸侯。
然而,陈登跑了一圈,扬州刺史刘繇、豫州的袁术和曹操均不愿借粮给他,唯有荆州刘表念在刘备同为汉室宗亲,愿借给他五十万石粮草,暂解燃眉之急。
陈登压着粮草从荆州新野登船,沿淮河顺流而下,到颍水改为背上,及至下蔡地方也就到了徐州辖内了。
一路平安无事,陈登长出一口气,登岸后安排民夫先歇息一夜,待明日天亮后再卸船。
他却没有想到自己这番体恤民夫的举动却招来了大麻烦。
半夜时分,赫拉克勒斯领着数百名通水性的信徒,在水下悄然接近运送粮草的十数艘大船。在不知不觉间,动用锤、凿等物,在每艘大船的船底凿下数十个大洞。
直到觉得成果满意,才借着夜色悄然退去。没有任何痕迹。
河水蜂拥着灌入粮船,等陈登得知消息时,粮船只剩桅杆还露在水面上,粮食早不知被河水冲到哪去了。
“天亡我也!”陈登捶胸顿足,回报刘备。刘备如遭雷劈,惊得不知如何是好。“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正在刘备被栾奕一套组合拳打得头晕目眩的时候,曹操得到了教区正在发行圣券的消息。
许昌议事堂内,曹操拿着荀彧送来的这张圣券反复打量,看起来有点奇怪。
纸的质地有点奇怪,书页那么大,不像是加厚的神才纸,更柔更有韧性,有点像兽皮,但又不似兽皮那么硬,很难形容。
纸的正反两面图画的颜色也很奇怪,很少见,从哪见过来着?对了。橘——南方的橙子是这种颜色。很稀奇,之前从来没有过这个颜色的染料,这定然是栾子奇新捯饬出来的了。
纸的正面中央位置印的是女娲全身肖像,左右上下四边则是荷花荷叶各色花式绘制的花框。整幅图配上花框之后看起来整洁又美观。
在肖像的正下方印着一行大字——1000文。显然,这便是这张圣券所代表的价值了。
除此之外,正面的女娲肖像周围还落有三个大印,分别是圣母教总堂大印、兖州教区分堂大印以及兖州东郡总舵大印。
曹操反过来再看反面,仅有一幅精美的山水图,并没有任何实际功用,似是纯粹为了美观妆点。不过山水图的质量却是上乘,笔法苍劲有力,堪称大家之作。看手法,应该是毛玠的真迹。
观赏一阵,曹操问荀彧,“文若,你圣券怎么看这圣券?“
荀彧少年时没少听栾奕讲述《原富》中的内容,对《原富》中提到的货币知识有一定的认知。此番,他信手拈来,再结合连日来的思考,将纸币便携、安全等优点详细告诉了曹操,尤其强调了圣券的政治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