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定陶城下,曹军骂阵声此起彼伏。
栾奕顺着骂声下望,正见曹军阵中那面将旗格外显眼,上书一个大大的“张”字。将旗之下,一员金甲大将脚跨五点斑豹驹,手持八宝金丝凤嘴枪,威武不凡。“这是?”
“此人姓张名绣,武威祖厉人。原董卓帐下骠骑将军张济的亲侄,一手百鸟朝凤枪使得出神入化,号称北地枪王。”
栾奕瞥一眼出声者,竟是赵云。“子龙认识这厮?”
赵云点了点头,“他是我的同门师兄!”
“师兄?”一听这话栾奕方觉得自己用“厮”这个字来形容赵云的师兄太过失礼,歉意道:“竟是子龙的师兄,失礼之处,万望子龙海涵。”
“教主不必如此。”赵云眼睛一眯,“未曾想,师兄竟为虎作伥至此,先在董贼帐下效力,如今又拜到曹贼门下!”言讫,他拱手对栾奕一礼,请缨道:“云欲出城与张绣一决生死,望教主恩准。”
栾奕稍作斟酌,道:“你二人师出同门,此间同门相搏怕是有伤和气,不如……”
话说到这儿,郭嘉见栾奕肌肉紧绷,连口水分泌的都比刚才多了许多,明白栾奕又想下城厮杀,猛掐栾奕脊梁一把,疼得栾奕呲牙咧嘴。“嘉弟,这是作甚!”
郭嘉没好气道:“作甚?提醒提醒你!”
赵云适时出声,“云拜在师傅门下时,师兄已经下山,并未谋过面,所以没有甚交情。此外,家师早就看出董卓为人残暴不仁,非是易与之辈,得知师兄欲投奔其叔张济,而张济又在董卓帐下效力。所以为免师兄下山后借百鸟朝凤枪助董卓作恶,有辱师门,师傅收我入门,除了百鸟朝凤枪,还特意将一套专门克制百鸟朝凤枪的枪法传授给了我。“
“哦?”童渊之名栾奕早有耳闻,连连赞许,“尊师高瞻远瞩,真神人也。不知尊师所授枪法是何名目?”
“游龙戏凤!”
栾奕莞尔一笑,游龙戏凤,单听名字就是百鸟朝凤枪的克星。“有此枪法,张绣必败!子龙且去与张绣厮杀,我来给你掠阵。”
令声一下,旌旗招展,城头鼓手把鼓点砸的隆隆作响。
少顷,城门大开,一队队衣甲鲜亮的教会卫士,在张绣目视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冲出城关,在城外摆开阵势。阵列布好,中央阵列向两侧让开一条通路,一员银甲小将挺枪立马从阵中冲了出来。
“汝是何人?”张秀认不得赵云,还道赵云是什么无名鼠辈,“汝非我对手,不想丧命就速速退下,让栾奕出来与我厮杀。”
赵云不搭张绣的茬,拱手道:“师兄一向可好。赵云见过师兄。”
“赵云?”张绣听人说过师傅收赵云为闭关弟子之事,遂既了然,“你就是三师弟!师傅安好否?”
“师尊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张绣在马上晃了数晃,“师傅‘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赵云哀然道:“十二年了!”
张绣眼眶通红,二话不说翻身下马,摘下头盔面向北方跪倒,“当当当就是三个响头。“师傅,没能为您送终,徒儿不孝!”悲切一阵,他问赵云,“师傅怎么死的?”
“年轻时身上攒下不少的旧伤,年纪大了一股脑涌了出来,变得体弱多病,又没钱医治,最终没能熬过去。”赵云心中怅然,若是没处所在都能像兖州、济南教区那样,教堂里有医者免费为百姓诊病施药,也许师傅还能再多活几年。
“师傅知道我在何处,既然没钱医病为什么不来投我?”张绣惊问。
“因为……”赵云盯着张绣一字一顿道:“师傅不想跟董卓扯上任何瓜葛,所以宁死不肯去投你。直到临终的那一刻,他仍在担心在董贼帐下效力的你。”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董卓对家叔和我有知遇之恩,为他效命也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