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栾奕自报家门,李傕愣了一阵,连忙翻身落马,拱手行礼,“竟是少傅大人当面,傕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逃窜出来的西凉兵卒见自家将军非但不追究栾奕杀人罪责,反而客客气气打起招呼,不由疑惑,便询问李傕亲兵,“那几个怪物什么来头?”
亲卫叹口气,“这下你们可捅大篓子了,交战之前,你们没问过他是谁吗?”
“问了?区区太子少傅而已!还有,他说他叫栾子奇。”西凉伤兵道。
“区区?”亲卫冷哼一声,“你们不知道栾子奇是谁?”
伤兵面面相觑,摇了摇头,“没听说过。”他们久在遥远的西凉,又不识字,还真没听说过栾奕的名号。
“那你们总该听说过黄巾乱时,独自一人闯入十万贼阵,杀彭脱斩贼旗的征东将军吧?”
“你说大汉神将?自然听说过!”伤兵头点的跟啄木鸟似的。
“呶!”亲卫指了指血染长袍的栾奕,“他就是前征东将军,现任太子少傅。”
“他?”九名伤兵惊骇莫名。怪不得了……十万大军都没能拦住他,更何况200士卒了。
亲卫道:“刺史大人昨日下令,进入洛阳之后要全力拉拢此人。你们可好……竟跟他搏起命来……哎,好自为之吧!”
“啊?”
说话间,李傕问栾奕,“少傅大人,不知手下兵卒如何招惹了大人,劳大人如此穷追不舍?”
栾奕冷哼一声,“说出来怕世人耻笑。尔凉州军治军不严,竟有将卒骚扰我爱妾。我心中不忿,这才杀人。”
“什么?”李傕怒视逃回了的伤兵,“可有此事?”
九名伤兵大慌,七嘴八舌,哭着道:“将军,确有此事。不过是贞校尉所为。我等只知贞校尉行凶时被那小娘子的夫君杀了,遂领了人马前去寻仇。寻仇时,只知仇人是太子太傅栾子奇,并不知晓栾子奇是神将军啊!望神将军赎罪。”
李催问明缘由,不断向栾奕赔不是,“少傅大人,卑下治军不严,害先生受辱,催之过也!请大人见谅。”
栾奕冷哼一声,“怎么?一句见谅就完了?”
李催见栾奕不依不饶,不由生出几份怒气。“首恶贞粟已然伏诛,少傅大人也杀了不少士卒,还要如何?”
“如何?”事情已经闹大了,他栾奕不在乎再大一点。他要向董卓摆明立场,全洛阳的人怕他董卓,栾子奇不怕。日后想找他麻烦,先自个抻量抻量。想到这儿,他恶狠狠道:“把刚才逃过去的九个人交出来!”
“将军,万不可把我们交出去啊!”九名西凉逃兵苦苦哀求李催。
李催冲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转而对栾奕说:“他们又没伤到大人,大人何苦跟他们一般见识呢?”
“是没伤到我。那是因为我们兄弟各个身怀武艺。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已命丧当场了吧!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明知对方是朝廷命官之妻,仍敢动手动脚;明知夫家找了来,还敢纠结兵众前来围堵,而且做出这等卑劣之事的地点竟然是在先帝亲题的’天下第一楼’匾额之下。简直目无王法,丧心病狂。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杀他们,何以正朝廷威严,何以平民愤?”
“这……”李催看一眼惨兮兮的士卒,正犹豫,却听栾奕怒喝:“再不交人,休怪我不客气!”
李催戎马半生,最受不得别人威胁。被栾奕耀武扬威骂小孩似的训了半天,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如今终于把持不住,释放出来。“若是不交,汝能耐我何?”
“奈何?”栾奕冷哼,“不交我就抢!”他二话不说,提着大锤冲向李催的千人大队,典韦、赫拉克勒斯毫不犹豫紧随其后。
李催眉关紧锁,目视冲来的三个人,暗道“世人都说栾子奇才华横溢,依我看,狗屁才华,简直就是个不知死活的疯子!”
他高声下令,“节阵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