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归结而言,大汉朝之所以延续如此吝啬的牧民制度,乃是受董仲舒儒家思想影响,更加侧重于直接保护统治阶层的利益。为了让统治阶层获得最大利益,甚至不惜从精神和物质双方面压榨基层劳动者。
与历代大汉朝廷不同,栾奕走的则是另外一条路子。一项对儒家思想不慎感冒的他,在施政过程中,仅把儒家思想摆在了辅助位置,转而追求管家的“仓禀足则知荣辱”,换做白话解释说就是“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人只有兜里有钱,能吃饱饭,才会考虑忠诚、礼仪、道德涵养等深层次的问题。他直言不讳的说:贫困潦倒,饥不择食的人,与野兽牲畜无异。所以,丰富百姓收入,乃是摆在施政者案前的首要问题。百姓一旦富足,非但不会对朝廷心生歪念,反而会感念朝廷的恩德,尽心尽力为国效力。
与管家足人衣食相伴的,栾奕还将墨家“兼相爱、交相利”的思想设定为自己的施政核心理念之一。将解决“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定位终生理想,借助圣母教推行“天下之人皆相爱”的价值观。
并借死后永生入天堂束缚人们,要求信徒在日常生活中遵循互爱互利的“兼相爱、交相利”,用教条艳玲信徒不得互争互害——“别相恶、交相贼”。
十几年来,随着教会在教区耕耘、布道,教区俨然呈现出一派“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侮贫、贵不傲贱、诈不欺愚”,“天下之人皆相爱”的景象。
就这方面而言,栾奕已经超越了管子和墨子,因为这二位先贤在数百年前提出的只是一个构想,管子还好,可在齐国境内施展抱负,墨子干脆默默无闻,只是把思想传给了弟子,并未将其投入到实际应用中去。而他的弟子,虽说也是人才辈出,但苦于思想有悖于当政者的利益,久久不得重用。
可以说,栾奕是百年来,唯一一个大范围用管家、墨家思想治国之人。同时,他还将法家依法治国,儒家礼乐制度,道家道法自然融入进来。在不经意间,以圣母教为媒介取管、墨、法、儒诸子百家精华,去其糟粕,形成了一套更加人性、有效且深入人心的管理体系。
既提高了朝廷的施政效率,又为他赢得了民心,还让百姓过上了更加富足的生活……可谓一箭多雕。
回到济南的时候,栾奕刚进家门又被郭嘉拽去了教堂。
从郭嘉的口中,他得到了一好一坏两则消息。
好消息是,荆州南阳名士水镜先生司马徽、庞德公携家眷、好友及南阳书院众弟子前来相投。
贤达来投并非小事。一方面,代表栾奕过去多年来所做出的努力得到了教区以外士人的认可;另一方面,圣母教虽在青兖周边地区颇受欢迎,但是在荆州、西凉、益州这些远离济南国的地方,有大量文人士子仍对其抱有不小的非议,认为它的思想理念和部分言论乃是离经叛道。如今,司马徽、庞德公这样名士来投,在一定程度上是在舆论上对圣母教表示支持和肯定。这就等于是给了那些对圣母教抱有偏见之人一记响拳。
栾奕大喜过望,当即令人召集教内文武为诸位贤达接风洗尘。可是眼见酒席即将准备妥当,又觉得像司马徽、庞德公这样的世外高人怕是不喜人头涌动,虚伪的应酬,大宴群臣反倒容易引起他们的反感。
于是,他两手一挥,招呼仆下取消大宴,转而仅叫上郭嘉、毛玠、徐庶、荀彧、荀攸、程昱几位司马徽和庞德公的旧友,加上他自己共计七人,于历城县大明湖南岸的曲水亭中摆几桌小宴,以旧友相逢的姿态宴请远道而来司马徽、庞德公、庞统还有黄承彦等人。
栾奕所设置的轻松而又雅致的环境,让司马徽和庞德公大为受用,直夸栾奕如今虽然身居尚未,但行为举止跟多年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亲和、善解人意。
栾奕谦虚几句,他将目光移植立于庞德身后的庞统身上。此时的庞统已满十八岁了。模样虽然比孩童时期长开了不少,耐看了一些,但是总归还是与俊朗二字毫不沾边。
一对铜铃般的牛眼,下边挂着一个蒜头鼻。按理说这样的眼、鼻如果配上一副浑厚的嘴唇,外加中号的嘴,看起来还能顺眼许多,最起码透着英雄的勇武之气。
可庞统偏偏不是,蒜头鼻下面跟了个樱桃小嘴,跟嘴边那圈络腮胡子一点都不搭调。让人看在眼里说不出的别扭。
虽说庞统长的是丑了点,但是他的能力栾奕可是心知肚明的。在《三国演义》里,罗贯中先生更是将他封为与卧龙先生齐名的凤雏先生,荣登东汉末年三国历史上顶尖谋士之列。
当然,事实证明卧龙凤雏的称号是罗先生为了丰富故事内容杜撰出来的,但是庞统仅过目一遍便牢记曹操所撰兵法《孟德新书》一事却是载于史册的真事。具体故事情节《三国演义》中也有记载,气得曹操把辛辛苦苦撰写的兵书付诸一炬。以至于如此优秀的兵家著作彻底失传。
借此事,足可见庞统具备过目不忘的本领,其博闻强记之能让人惊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