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心头一乐。他知道马腾营门之所以如此缺乏警戒,原因可能有二,其一,营门前的安逸是在掩护里面的惊险,里面布好了口袋等他往里钻。其二,马腾此行得了栾奕的资助,率领四万精锐大军来袭,一时风光无二,有点忘乎所以。对天水一战信心太足,以至于箍信韩遂不敢主动出兵来攻打他。
就王方看来,后者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前者。于是乎,在确定马腾大营守卫不足之后,果断下达冲锋的指令。
随着悠扬的号角声,七千大军疯了似的冲向马腾军寨门。
守在寨门前的马腾军卫士总共只有几十人,面东汹汹而来的韩遂大军登时手忙脚乱起来,没有做任何抵抗便一哄而散,丢盔卸甲跑回宅中去了。
王方不费吹灰之力夺下寨门,为保完全先丢下二千兵马接手寨门防务,保证后路。另提余众冲入的马腾大寨。
深受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圆月在中秋佳节过后日复一日的缩水着,时至今日已是弯成一律月牙,似是再过一日便会在夜空中消失。月光惨淡,群星稀疏,给人以寂寞孤独的凄凉之感。
王方在纵马疾驰的路上,在抬头的那一霎那,忽然发现今日月亮银白的色彩中竟隐隐透着那么一抹血红。
“血月当头,必有血光之灾!”只是这血光是针对谁的?是马腾还是我王方。
在冲入大寨百步时,王方觉得脊背凉飕飕的,“有点不对劲儿啊!”哪里不对劲儿,他说不上来,但总觉得有古怪。他下意识紧了紧衣领,低头咒骂“嘶,这天怎么这么冷啊!”
冷?
他猛地抓住了关键,冷?怎么会这么冷?按理说大营中应该是人气最旺的地方,在这样的天气里且不说数万人的体温会将营中温度红糕,帐内帐外也该点些篝火取暖才对。
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在马腾营内看到哪怕一丝的火光。更为重要的是,依据兵法,大军征战扎营之时,为了保证不让敌人借风向施展火攻,大营往往建在顺风出。这样一来,敌方燃起的火焰无法逆风而上,就烧不到大营里来。而马腾却反其道而行之,将营垒放在逆风处,也就是说风是从天水方向吹过来的,正好吹在了王方的背上。这也正是王方脊梁发凉的原因所在。
事出有异必有妖。“不好,有埋伏。速速鸣金退兵。”
可是这时候再退已经迟了,只听“嗖”的一声,一道绚丽的霞光直冲天际,在天空中炸裂开来,泛起绚丽的火花,将半片天空照的通亮。
一团团乱跳的火苗紧随其后,从寨墙之外攒了进来,沿着地上肉眼几近难寻的引线一路飞蹿,宛若一路觅食的麻雀蹦蹦跳跳,一头扎入营内大帐外一早堆好的薪柴之上,火苗触碰到薪柴上方硫磺、酒精灯助燃之物,立刻点燃篝火。黑漆漆的大营霎时间亮起耀眼的火光,吓了王方一行一大跳。
更让王方为之震撼的还在后面。
数百篝火炙炙燃烧,又以篝火为源点,蹿出无数火苗,火苗横冲直撞,冲进满布的营帐,将堆放在帐篷中的近千支满装火药的木桶点燃。
“轰轰轰……”剧烈的火光从大营四处迸射出来,数百面帐篷被强大的爆炸波顶飞上天,爆炸波随后转化为震荡波鱼贯而出,在王方军阵之中汇聚,强烈的冲击挤压之下,王方帐下一应军马东倒西歪,更有处于中心地带者当场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碾压成了碎片。
余下的人也不好过,碎石、砂砾高速飞溅,宛若飞刀一般破开坚硬的铁甲扎入士卒体内。爆破过后,熊烈的火光四处升腾,将王方一行笼罩在烈焰之中。
王方本人更是惨烈,一开始右臂便被爆炸波生生拧碎,一头栽落马下,又被受了惊的战马踩中头颅当场阵亡。
在王方死去的下一刻,凄厉的惨叫声在王方军中蔓延开来,赤红的火光,与天上的红月遥相辉映起来。一场盛大爆破宴后四千兵马几乎全军覆没。
于此同时,大寨之外响起了冲锋的鼓声,埋伏在密林中的马腾军向营寨发起反攻。守在营门口的王方军士卒刚刚亲眼见证了四千袍泽葬身火海……那可是四千人啊!上一秒还好好的,眨眼的工夫没了,就这么被一股股奇怪的力量抛上丈许的天空,四分五裂后四肢血肉下雨似的洒在地上,又被汹涌的火焰吞噬,烧成飞灰。非但没留下全尸,连个残渣都没能剩下。
见了袍泽这番死状,三千守门士卒吓得面色惨白,双腿站都站不住,更何况提刀作战了。加之主将身死,他们更没了拼命的必要,纷纷弃械跪地请降。
马腾将降卒归降事宜交给诸葛亮和武大打理,自己则按照庞统所说,率领大军推着霹雳车直奔天水。
一场既不对称的战斗在天水城头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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