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冬一脸苦涩,“是!”
“相比烧当羌,我大汉要仁慈的多,每年只向你们征收税负一千万两!”
“什么?”苦冬一蹦老高,“一千万,这也太高了。没错,烧当羌这两年收的税却是不少,都超过了千万两。可是他们的税额是按年景定的,如果收益不好,还会跌下去。哪像你们大汉这样一成不变,总是一千万?与其这样,我还不如继续在烧当羌手下做条狗。”
戏志才当仁不让,严词以对,“你口口声声说烧当羌的税收是按年景算,那我问你,他们的税额跌过吗?”
苦冬登时噎住。税负一年多过一年,越积越高……从来没有跌过。
“我再问你,你们烧当羌年入多少?”
“这个?”苦冬眼珠一转,“平均一年也就只有九百多万。去年烧当羌人要的那一千一百万还是我们全族上下砸锅卖铁好不容易攒齐的,今年这一千二百万还不知道怎么凑呢!如果汉庭跟我们受千万税负,我们同样支付不起。所以投烧当、投汉庭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区别,日子都过不下去。”
“你撒谎!”戏志才高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岁,你们牢姐羌仅借琉璃一项就赚得了二百七十多万两黄金,以现在一金换七银的比例,仅这一桩贸易贵部便赢取了一千六百多万两白银。这还不算你们在神仙酿、丝绸、山东锦上获得的收益,加起来远远超出三千万之数。区区千万两的税金你们完全支付的起。”
苦冬闻言一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戏志才冷哼一声算是作答,“苦冬头领,我劝你还是把眼光放长远一些。眼下,我大汉征收的税负不但比烧当羌人少上许多,而且这税额还是固定的,虽不会减少,但在未来相当一段时间里还不会增加。在不远的未来,我大汉雄师打败烧当必会给羌道带来更加安全的秩序,到那时我大汉丰沛的舞姿将源源不断从汉土运到这里,再从这里流入西域诸国,从而给羌道带来更大的繁荣。到那个时候,我天朝可以拨出一部分款项,专门在牢姐羌地盘上建立一座东西流通的大集,助贵部从中谋利。这样一来,贵部只需支付少量的税负,却可以赢得海量的财富,何乐而不为?可惜苦冬头领却看不破这些,执意回绝戏某好意,着实让人心急。”
一听这话,苦冬双眼直放精光,“此话当真?汉庭要在羌地给我们部落建座大市集?”
“苦冬头领说的不全对。”戏志才捋了捋他的长须,接着道:“要建市集确实不假。只不过那集市不属于你们羌人,而是我们大汉朝廷。主要用以开展和促进东西双方的交流与贸易,未来可维护市场的秩序与安全,我大汉会在市集中驻军。当然,齐王仁德,也不会忽略贵部与我们间的友谊,因此会从市集中割出三分之一铺面租给贵部,让贵部的商人从中交易。”
汉人要在陇西驻军?只怕保护集市倒在其次,监控羌道所有羌人才是真的吧!到那个时候,但凡二十四个羌部稍有异动,汉人的炸药随时可以落在他们家门口。
这也正是苦冬首先担忧的问题,不过话说回来,汉人陇西驻军,如果反对汉人,这集市里的汉军便是监管、屠杀他们的敌人,如果顺从汉人,那么集市里的汉军反倒成了他们的守护神。
在过去的时间里,苦冬受够了烧当羌的**。与其在烧当羌王手下做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奴才,还不如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汉庭,让汉庭在自家地盘上驻扎军队保护自己。
如此说来,驻军便不是问题。“只是……”苦冬拧了拧眉,“只给我们市集的三分之一会不会太小了?”
“小?”戏志才呵呵一笑,“不小了!头领可知这集市规模有多大?”
“多大?”
“占地面积等同于长安城的三分之一。”
“长安三分之一?”苦冬膛目结舌,“戏先生莫要诓我!长安城那么大……他的三分之一大的集市,那,那也太大了吧!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大的市集?”
苦冬表示怀疑的态度,戏志才完全可以理解。事实上,当戏志才第一次听到栾奕有这番谋划时,同样不可置信。但现实确是栾奕的确筹划要在陇西建造一座市集。这座市集不但要囊括大汉迄今为止所有类型产物,还要将西方值得借鉴和采买的事物吸引过来,从而成为世界东西双方经贸的中转站。
因为市集上需要囊括数量繁多的产物,所以这座市集必须要足够大。据初步估计,至少要达到长安城三分之一规模才能达到预期目的。而实际上,它的规模要远远超出预期,因为在建设市集的同时,周边还要布置相应的基础设施,比如客栈、酒馆,还有商贾们日常起居的房舍、仓库,以及教堂、官署等等。其实际面积可能达到与长安城等同的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