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是不是感到以后私盐很难进入到庆州?但没关系,现在给大家一个机会。你们都知道,此战我们抓获了大量战俘,然而远不止,除了战俘外,还有许多牲畜、车辆。这次明公既然打算在横山连筑十几个堡砦,当然也是用战俘去筑堡的,那么横山百姓以后也就成了宋朝的百姓。可这一带的百姓生活很贫困,他们在西夏朝廷可以不管。但属于宋朝,大宋就不能不管。然而直接救济,反而弄不好就成了第二个慕容,最终欲壑难填,难以管制。如果不救济。又可能因为贫穷而闹事。因此明公会动援这些百姓前去盐州……运盐!”
这些商人一下子听明白了,王巨大胜后会一直追到盐州,盐州离宋境不是太远,无论从庆州还是从延州,都可以将粮草运到盐州,况且还有那么多战俘呢,去的时候运粮草,回来的时候运盐,那就完美的将供给解决,风险也不会很大。
至于宋军则是停在盐州。一是给后方筑堡砦的时间,并且天气也渐渐暖和了,筑堡砦难度下降,二就是给后方运盐时间。
这么多战俘,再加上动援的百姓,宋军本身就有许多辎重车,加上缴获来的牲畜车辆,这一天下来得运回多少青盐哪?
那么更大的问题来了……
黄骅继续说道:“首先这些堡砦筑起后,以后起运私盐会非常的困难,其次这次明公可能运回几百万石青盐。你们商贾。逐利而行,明公也理解。如果说你们就不爱国,那也非是,就象这次仁多零丁派了一些斥候前来庆州城。你们全部举报。这也是爱国。因此明公权衡之下,想到了一条解决办法。未来青盐会运到五处地点,淮安镇、白豹城、大顺城、金汤城、顺宁寨。”
听到这里,大家不知是喜还是忧,白豹城与金汤城那是西夏重要的堡砦,但现在黄骅手一划。以后就成了宋朝的地盘,并且当成存放青盐的地点了。
当然也意味着自此以后,西夏想威胁庆州更难更难。可这样,私盐还有活路么?
黄骅继续说道:“因此明公打算先交给你们销售,在庆州延州交了钱帛后,再由你们雇人由五处堡砦运回,因为你们买的是官盐,因此任由你们在陕西路销售。勿用担心,明公乃是环庆路安抚经略招讨使。”
这句话说完后,大家才色霁,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延州那边的与他们无关,他们关心的就是环庆路,环庆路五州军,环州、庆州、邠州、宁州、乾州。如果能公开将青盐运到邠州与乾州,那么可以销到整个陕西路了。
虽然利润可能少一点,但这可以公开销售,再也不象以前那样做贼一般,要贿赂衙吏官兵,可能利润会更可观。
其实这就是韩绛与章楶不露面的原因。
严格来说,盐的销售是属于三司管辖的。如果青盐是宋朝的产盐,王巨这样干,弹劾的奏折能将整个皇宫都盖住。但青盐不是,这摆明了是抢来的西夏盐,而且官府不卖,私盐也不会中止,甚至青盐销售范围与解盐牵涉不大,可能因为大幅度贩运贩卖,会使损失部分解盐的盈利,但损害不会很大。如果往大里说,因为这次的抢盐,如果抢得多,未来几年内陕西路都有大量官府销售的青盐,而非是私商贩来的青盐。这会让西夏经济雪上加霜。除非西夏将青盐价格下降到一斤十文钱。但那样再扣除贩运费用,西夏人也赚不了多少钱了。
王巨打了一个擦边球,并且对宋朝利远大于弊,况且这些钱是用来奖励抚恤三军将士的,王巨用兵奢侈,那也是有名的,不是第一回了。
不过因为这次战功,必然会有人嫉妒,甚至反感战争的大臣憎恨,到时候会用此做文章。
但这个真能得到很多钱帛啊。所以王巨做了。
黄骅说到这里,这些商贾都会意了,接下来就是洽谈盐价,以及数量。
当然,不止是这些商贾,马上会有更多的商贾加入这场盛宴当中,只不过庆州的商贾近水楼台先得月,先受益罢了。
这些商人交头接耳讨论了一会,其中一人站出来说道:“如果这样,我们愿意每斤出二十一文。”
原先打算是想出二十文的,不过想一想不大好意思,因此又加了一文。
黄骅讥笑道:“盐运到了淮安镇、白豹城、大顺城,没有官兵衙吏勒索,运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是公开销售,这是奖励抚恤三军将士的钱帛,你们只出二十一文,也太心黑了吧。”
以前私商从边境得到青盐均价远低于二十一文,不过还得支付背骡子的费用,打点胥吏衙役与各营官兵的费用,这么七扣八扣下来,也差不多接近二十文了。
但它终是私盐,不能正大光明销售,只能偷偷摸摸地销售,因此每斤“批发价”不过三十文左右。但到了百姓手中肯定不止了。也就是看似利润高,可许多利润被各个环节得去了,私盐商人每斤实利同样不过只有几文钱。只是它的销量大,所以经营私盐的商人才多。
现在不是私盐,而是官盐,可以公开卖。想一想一斤味苦的解盐市价多少。如果公开卖,一斤味美的青盐市价会卖多少?三十五文,四十文或是四十五文、五十文?
至于那个奖励抚恤将士,大家自动忽视了。
其实低不低?真心不低,宋朝律法有时候不当一回事,而依“故事”断案,又是绝对的官本位,官员说算就算,说不算就不算,朝廷信用不大高。
但现在官府是急等着钱帛,这些盐买回来可能会积压好几年时间,万一官府有变卖,哭都没有眼水。而且庆州的这些小富商们终不是高家曹家,他们还是“弱势群体”。
同时还有资金来的积压,特别是那些心黑又有门路放高利贷的商人,可能他们会买一些青盐,但根本不会买多少。
如果不是王巨知庆州,还有一个环庆路安抚经略招讨使的官职,以前王巨等于又与他们合作过一回,那么这些商人所出的价格可能连二十文都没有。
这也是王巨现在就将价格定下的原因,往后去,还有哪,环庆路后方还有三个州,以及鄜延路数州,甚至永兴军都会有商人参加到这场盛宴里。但那些人,未必有多少人信任王巨,或者买王巨的面子了。
不过现在就定下来,还有一个黄骅都不知道的原因。
但事先王巨与黄骅也议论过这个盐价,黄骅说道:“这样吧,每斤二十三文,暂不收订金,拿到盐后再付钱帛。”
二十三文显然让大家有点为难,于是又讨价还价了一会,变成了二十二文。
并且搭成了初步的数量,六十三万石!
“真有钱哪,”黄骅等这些商贾走后说道。
六十三万石,是几百万贯钱,他都不会计算了。况且这仅是庆州一州。
“做得好!”章楶夸奖道。
他立即用旗号通知气球上的士兵。
气球上的士兵立即将这个消息传向柔远寨。
不一会,这条消息便让王巨看到,这时候他离柔远寨不远了,看到气球上在挥旗,他举起望远镜看去,连续挥舞了两次,二十二,一面画着碎石粒的旗帜,后面又挥了一个六次,一个三次。
他立即翻译出来,每斤盐是二十二文,订购了六十三万石。价格也就那么一回事,可这个数量让王巨惊喜了,心中不由地想,不能说宋朝没钱哪,一个庆州就有那么多土财主。但这个土财主越多才越好哪。
“好消息,来得正是时候。”王巨挥了一下拳头说。(未完待续。)xh118R10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