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区的枪战已经告一段落了，可没有一个人提及这件事，好像刚才激烈的枪战只是在拍电影。

接过电话，军师便命令萝莉退下，但小妮子不小心反倒没有听从军师的吩咐，等她回过神来就看到军师那双可以杀人的眼神，眼泪顿时忍不住就扑簌簌的落下，捂住嘴巴就冲了出去。军师顿时感到有些头疼，其实他是很疼小妮子的，在她身上，军师看到了自己妹妹的影子。

抛开了这个无聊的思绪，军师拿起电话恭敬的喊了一句：“苏爷！”

苏天成浑厚且低沉的嗓音通过电话传过来：“少龙，事情办妥了吗?”

“一切都控制住了，只是小姐……”古楼那边军师也已经派人过去了，但是许久都没有传回消息，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曼儿有战天翔护着，没有问题的。近卫军和雷霆的成员，你没有为难他们吧！”苏天成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却关心起战天翔的手下了，这让军师有些搞不懂他的心思了。

“没有，他们都在王子饭店呆着呢。等我找到了小姐和战天翔，会安排他们回国的，请苏爷放心。”

“少龙，这些年辛苦你啦！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是我对你的照顾不够啊。不过你也不够诚实，有件大事你还没跟我露底吧？”苏天成笑着说道。

冯少龙心中一紧，平日里非常镇静的他此刻也感到一股子寒意从脊梁骨冒出来，急道：“苏爷，我……”

“好啦，我也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但我希望接下来几分钟，你能耐心听电话，因为这个人想要与你说话。已经等了十年了，他跟我一样，其实都是关心你的，而且他受到的苦，不比你少！”

军师的脑中嗡了一声，他已经猜到是谁要跟自己说话了。嘴巴有些发苦，喉咙也一场干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等了几秒钟，那个已经十年没听过的声音传到自己的耳朵。

“阿龙，我是许文海！”

阿龙！

这个称呼已经很多年没听到了，应该有十年多了吧。

军师自己都快要记不得这个名字了，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军师这个身份。但是蓦然再听到这个十多年前的名字，他的心还是狠狠的揪起来了。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探入了他的胸腔，将那颗发烫的心脏紧紧攥住，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不是没想过啊，不是没回忆过啊。以为自己再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会充满了怨怼、愤怒、悲伤、凄凉，但当这个声音真正出现在耳边的时候，那些原本以为会出现的情绪一个都没有冒出来，只剩下了淡漠。

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军师此刻的心情就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在这一刻已经嘶哑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拿着电话的手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而且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的整个人开始发颤，就连站立都非常困难。吃力的挪动了脚步，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心里澎湃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但是独在胸腔中的愤懑情绪却让他依旧选择了沉默，他不想说话，甚至想过要挂掉电话。但是苏爷的吩咐让他不能这么做。一时间电话两端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中，气氛凝固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我知道你恨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去求你原谅。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应该为此承担责任。阿龙，对不起。这三个字来得确实太晚了。因为不知道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我知道一定不会这么晚才对你说这三个字。当然还有那群长眠在异国他乡的孩子，我对不起他们！”许文海的声音透出极度的疲惫感，苏天成在一旁甚至看到了他眼角晶莹的泪水。

到底什么事情，让一个曾经国家元帅级别的人物都无法控制内心深处的情绪？

苏天成没有问，因为他隐隐觉得，这个事情牵扯的太过广了，如果对方不说，自己还是不要去问得好。有的事情事关国家机密，他虽然掌握着洪门，但那些事情依然不是自己可以去主动了解的。

“够了！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去你所犯下的错误吗？许文海你不知道，这十年来我多少次想要杀掉你为了我的兄弟报仇！他们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孩子啊，为了我们的国家我们自然义无反顾，可到头来国家给了我们什么？失踪人士，哈哈，哈哈哈！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滑稽的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