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龙河渡口。
如今常用福的赤纹军,仍在渡口徘徊,试图将所有粮草辎重,全部运输。
而让他们恨之入骨的狼军,初始仅有少部骑兵,在周遭游荡,后来慢慢增多,却不来攻打,一直虎视眈眈,冷眼旁观。
常用福很是踌躇。
他仍是拥有五万大军,若狠下心来,倒也不怕与狼军再打一场,然而之前的惨败,毕竟影响了兵将的信心。
若要尽快撤退,他却舍不得众多粮草,这可是日后,他们军中的口粮和资本,哪里可以轻易舍弃?
便在他们迟疑不决时,忽然有消息传来,严林语的官军,竟然出现于河岸南面的新民城,与常用福大军撤退目的地才月城,相距不远。
这种境况,让赤纹军兵将疑虑纷纷,若是才月城被攻占,这大批粮草,又如何运输下去。举棋不定了半日,常用福终于分兵,先行赶往才月城,则带着主力,继续护送最后一批辎重渡河。
严林语此时,却是留在北岸,一直望着不慌不忙的赤纹军全部离开。
“常用福此人,果然胆大镇定,新民城假扮我的狼军,竟未让他慌乱。”
他忽然笑了起来但,也仅是如此了……”
希田州。
官军对赤纹军的攻势不断,然而,由于兵力不足,一直未能取得满意的战果,仅仅与当地赤纹军,处于胶着之态。
便在此时,狼军胜利的消息,传到当地官府耳中。希田州州牧万基喜出望外,立刻出文书,希望在常用福的赤纹军撤退之后,北苍州能够再度出兵,辅助希田战场。
北苍州刺史武虏勤,安郡太守以及一干北苍州官吏,却暂时没有回应。
他们如今认为北苍州胜局已定,优先便是上书朝廷报捷,除了要为战功宣扬以外,更重要是请求朝廷,拨出钱款援助。
而扬水国国主杨繁,身在雨城,却心怀故国。当他得知狼军星大军连胜连捷,将常用福的赤纹军赶离甲竹城后,顿时燃起希望,四处活动,不断向武虏勤和因袭郡太守求助借兵,打算重新南下。
可惜,如今北苍州除了各城守备,边军驻塞,以及正在安郡奔波的军队,还有多少闲散,可以供他来借?
杨繁被婉拒,却未放弃,他直接搬出希田州州牧万基信函,义正言辞对刺史和太守说道万州牧何等义气,在北苍州最危急之时,伸出援手,积极平叛,可说一解北苍州燃眉之急!如今北苍州上下,应该反馈,予以回报,才是正理!”
觉对方意动,杨繁继续说道我知你等为难,也不要太多,只需借我三千兵卒,我将前往安郡,与狼校尉一起,将常用福彻底赶出北苍。之后,这些兵卒也是交由狼校尉,并入他的狼军,赶往希田州进行策应……”
最后,他又是补充说道至于我,毕竟对希田州十分熟悉,可以给狼校尉指引道路,出谋划策。”
便在刺史等人商议之时,希田州州牧万基的信使,再度赶至。
当武虏勤打开书信,只是瞧了几行,立刻面容大变……
“严大人,你为何不去打下才月城?”
计飞跟在严林语身后,懒洋洋的,似乎提不起精神。
严林语瞧了瞧这个被萧羽安排,跟随他左右的家伙,撇了撇嘴。
他的性格豪迈,两人也不是生人,当下便笑着说道你倒说得轻松,我们只有这少许人马,如何打下一座城池?”
“为何不能?”计飞翻了翻眼皮,“常用福十数万大军,还不是被我们随便敲打?”
严林语摇了摇头,无法跟这个家伙沟通,转而说道杜司马在南岸,我们先会合吧。”
“萧老板之前说过,全听你的。”计飞耸耸肩膀,“不过有城池不打,太窝囊了点,不如围上,叫骂一阵,说不定还能激敌出城,算上一功……”
“想法很好。”严林语笑了笑,“不过,常用福的人马远超我等,若是留在才月城的数量也多,恐怕被教训的,还是我们。”
计飞皱皱眉头,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此点,有些迟疑说道那便如大人所说,我们先过河去,再密切监视常用福动向。若是他们未去才月,那应该便是虚张声势,对我们虚晃一枪。”
“咦?这倒有理……”严林语眼前一亮,重新打量这个有些油滑的青年,“若他们放弃才月城,那才月城中守军,定然不足,倒是可以一试攻城。”
“攻下才月城,功劳是不是很大?”计飞来了点精神。
“这是自然。”
“嘿嘿……”计飞眯起眼睛,露出笑容。
天上云厚,遮蔽艳阳,四周显得苍茫而晦暗。
风势不小,掠过树梢,擦出呜呜的长啸。
常用福的赤纹军,果然未去才月城,而是直奔安郡边界行去。
在北苍州与扬水国交界处,有座南靖城,是赤纹军攻入北苍州时,第一座占据的城池。
然而,当常用福还未赶到南靖城,便遇到一股赤纹残军。拦下一问,这才,不知何时,狼军竟依靠速度,绕道奔袭,抢先到了南靖城下,用计假扮赤纹军,诈开城门,一举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