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妖族大军抵在妖界域门口一眼望去看不到头,何止千万,凛凛军容无边战意直冲九霄,如同一座无法跨越的刚铁长城堆砌在妖界门口。
帅驾上的“血煞妖王”血妖嘴着噙着浅浅冷笑睨着领着鬼修大军冲进来的一人、一龙、一妖,道:“莫非是想伐我妖界?”她仰头一声大笑,叫道:“我妖界立界至今,还没见过谁敢兴兵来伐的,你们帝龙星,算是独一份啊。”
青蓝头一扬,叫道:“伐你就伐你了,许你兴兵攻伐帝龙星就不兴帝龙星伐回来?”
边上一位副将叫道:“不知好歹!速速撤走,否则定叫你们血溅此间。”
一袭淡淡幽香衬着缭缭香气飘来,浩荡帝威罩下,慑得万众齐齐跪伏于地:“拜见妖帝!”
一袭华丽帝服的妖帝立于万军之前,绝美的容颜不再若往昔娇媚,眉眼算不上凌厉,却自有一股为帝者不可侵犯的威仪。妖帝朗声说道:“帝者威仪不容亵渎,帝者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她立在原地,目光睥睨地扫视面前那无边无尽的鬼军,道:“姜怀忧,你确有成帝资质,但是现在你还不是我对手。今日本帝放你一马,我敞开妖界大门等你来犯!这座域门,我就此立在这里,我欢迎你随时杀过来。”她又将眸光移向帝龙,道:“珑儿,你说有遭一日我是否会死在你的手上?天道是这样显示我的归途的么?” 姜怀忧与帝龙并肩为战,深深地刺痛了她。她知道因为有姜怀忧,帝龙永远不会是她的,即便她再杀了姜怀忧,帝龙也不会成为她的,反而会与她成仇。这一瞬间,妖帝觉得心都凉透了。
帝龙冷冷地立在妖界域门上空盯着妖帝,道:“你为何要兴兵伐我帝龙星?玉妖,我视你为友,你却兴兵伐我!”
妖帝傲然说道:“我从不愿与你为战,否则此刻也不会收兵。”她静静地凝视帝龙,说:“若我有遭一日会死,我希望死在你手上。” 她从来没有觉得和帝龙有此刻这般远过,就像她俩之间隔着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为什么帝龙的骨子里会像人而不是像妖呢?你是人,我是妖,人妖殊途,奈何你是人,我是妖!
帝龙冷眼睨着妖帝道:“我不会杀你。”
“哦?”妖帝的眉头一挑,即又露出盈盈笑意,道:“即便我灭了帝龙星?”要灭帝龙星,只需她抬手一挥,身后的千军万马便能让帝龙星在倾刻间覆没。即使她有心,她却不能不顾帝龙的感受。
帝龙身上战气腾腾,淡金色的帝气形成一道龙影罩在她的身上,她冷冷地睨着妖帝,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绝望的永生。”她手指玉妖,冷声道:“你信不信我有法子把你从天道中抹除,叫你从此永活于世,恒古永存,你认识的、你熟悉的,一代代逝去,一个个消失,而你,独孤地永远存活着。”
妖帝的眸子一沉,道:“你威胁我?”她随即眸光一黯,道:“珑儿,你走吧。”
帝龙凛声道:“伐我帝龙星,便想就此作罢?”
妖帝的眸光一寒,道:“莫说这点鬼军,你便是将这鬼修世界中的仙魔二始帝的能量释放出来,你也对付不了我妖界!为着一个姜怀忧,你竟篡改天道造就这样一界鬼军,你就不怕天谴降临你万死无生!”妖帝怒了,她是真怒了!她不怒帝龙钟情姜怀忧心中无她,她不怒姜怀忧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她只怒帝龙为了姜怀忧竟不惜往绝路上走。帝龙护着姜怀忧,她为着帝龙愿意放姜怀忧一条生路,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帝龙走上一条必死的绝路。她一步步迫向帝龙,道:“若你要为姜怀忧杀我,你尽管动手,我阿妖等着你来杀。”她抬指指向姜怀忧,道:“她一介玄仙,辱我,我不该兴兵伐之?我身为妖帝,有心仪对象,不能出手夺之?一头野兽雄狮都可为得一雌狮与之竞争者决战,我妖帝不能?”
姜怀忧缓步走出,一步步走向妖帝,道:“你若要战,我姜怀忧奉陪到底。你既知为帝者一怒伏尸百万,为何不恤苍生非得血流成何?以一己私欲举兵兴伐,这是帝道?为帝者不当是以天下苍生为己念?为帝者不当是护天下苍生太平?我辱你,又如何?你玉妖当得起我姜怀忧敬吗?夺她人之妻,这是帝者行为?你身为一界至尊,却行兽道,你枉自为帝!”姜怀忧三十六把混沌杀剑齐出直指妖帝,她凛声说道:“今日,我必于你一战!于私,帝龙是我的妻,我必当护她!于公,我为帝龙星女帝,我当护卫我帝龙星,吾以战为名、以血为誓、以命相拼,护我帝龙星太平安稳。我虽弱小,但我绝不惧战,帝龙星虽弱,也绝不畏死!”
“好!”妖帝应道,走走走向姜怀忧。
“妖帝!”旁边走出一名副将,道:“诛一名小玄仙何需你动手?待末将前去斩她头颅献于妖帝。”
妖帝冷冷吐出两个字:“退下。”她当即自封修为在玄仙境九阶,道:“我便与你一战。”堂堂正正地与姜怀忧同阶为战!
“妖帝!”血妖走到妖帝身前抱拳道:“此等跳梁小丑伐之便是,何需陛下如此?便是为情也不该行此忍让,您是我妖界亿万万子民遵祟的妖帝。以您之尊贵,岂能容许他人冒犯!”
妖帝低头望向跪在身前的血妖,道:“血妖,我若逝便由你再次担任慑政天王,待得下一任妖帝现,到她能独掌乾坤时,把妖界交付于她。”
“妖帝!”血妖的心里冒出一股寒气,随即身上的杀气更冷,道:“末将绝不答应。”
妖帝俯视血妖,道:“这是帝诣,你要抗诣不成?”
血妖叩首道:“妖帝亲伐一介小玄仙,有辱身份。纵然帝龙执掌天道,她也未必灭得了妖帝您。毕竟您是从天道绝灭中活下来的千古第一帝!”
妖帝抬手把血妖托起来,道:“纵然为帝,我也有自己迈不出去的关。”她抬首望向头顶苍穹,她虽然从天道绝灭中活了下来,可天道却像一座大山无时无刻不压在她的心头。情关,更是一道她看不透迈不过去的关卡,她今日不做个了断,她真怕自己会再次陨落。她已经失了冷静自持。有句话叫“天欲其亡,必令其狂”,她已方寸尽失,又谈何长立于世?
血妖不再劝说,她说道:“血妖为妖帝擂鼓。”说罢,跃上鼓台,亲自擂响战鼓。
战鼓一响,妖界数千万长军同时高呼:“妖帝威武!万古长存!”浩荡声势直震九霄苍穹。
妖帝缓缓暗叹口气,抬眼望向帝龙,低声喃了句:“若是当初没有遇见你该有多好?”不动心、不懂情便不会为情所困,不知天道奥议不知下一任妖帝已经出世便不会如此惶然。她即又扭头,望向姜怀忧,道:“萧珑曾说你是天道异数,今日,本帝倒要亲自瞧瞧你有何奇异之处!”说话间,她的袍袖一拂,径直踏出妖界。她说道:“本帝立身妖界万古无敌,我即然不以修行境界压你,便更不会依仗妖界与你为战。”
“妖妹,你这是作甚!”凤皇破开虚空冲出,道:“何必与一个小辈计较。”
妖帝说:“我便是如此小心眼,偏要与一个小辈计较,如何?”
厉皞也在空中显了身影,道:“十八,你纵然自封修为又踏出妖界,仍是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帝龙叫道:“我说你们有完没完?”
“咳!”一声苍老的咳嗽声响起,跟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出现帝龙身边,道:“小龙崽子,听老夫一句,此事就此作罢。”
帝龙见到太苍出现,一蹦三丈远,警惕地盯着这老头,她在心里狂嚎一声:“你能不能每次出现在我身边都无声无息的,很吓龙的!”她在封魔星实力只在元神境时,这老头出现在她身边无声无息很正常,可这会儿还这么无声无息毫无预兆这就让人感到十分耸然。她叫道:“就此作罢?如果我把你们荒古界杀掉千八百万生灵,我再同你们说此事就此作罢,你们愿意?”
凤皇轻轻扯了下嘴角,道:“当初姜怀忧在修魔界杀掉多少修魔者,我们不是一句话也没有吗?”
帝龙被小小的噎了把。
姜怀忧道:“三位这是来说情?”
太苍说道:“并非说情。”他说道:“老夫有一言,既然妖帝自封修为又不借用妖界界力,姜丫头,你若是全力为战便是胜之不武。妖帝不动用镇碑,你不动用混沌杀剑,妖帝不动用妖界界力你便也不能动用混沌世界,此战,便算公平。不会死战,只会切磋,如何?”
妖帝叫道:“十哥!莫要再说。我比她多活百万年,让她是应该,省得说我以大欺小。”人族在这方面最是烦人,叽叽歪歪非得各种理由。比你强就是比你强,非要同阶为战赢了才算光彩。她的视线从三位兄长身上一一扫过,暗暗起疑:他们怎么都现身插手?特别是太苍的出现令妖帝更觉奇怪,总觉得他们不是只为拉架而来。她和姜怀忧这一战,她不会要姜怀忧性命,姜怀忧也绝对杀不了她,他们出来拉什么架?
太苍扭头望向帝龙,道:“小龙崽子,当真要战?”
帝龙道:“战又何妨?”
太苍道:“罢了,便战吧!”兄弟三人互看一眼,各自退守一方,给妖帝和姜怀忧让出位置。
姜怀忧令鬼修界撤军,同时将鬼修界退回封魔星,再次关闭鬼修界大门。她收了混沌杀剑,傲然立于宇宙苍穹中,目光冷冽地盯着妖帝道:“此一战,无论生死,妖界与帝龙星的恩怨一笔勾消。”
妖帝的嘴角轻轻一挑,笑道:“我堂堂妖界还怕你一颗帝龙星来伐不成?我不以势欺你,那是给珑儿面子。”
姜怀忧哼笑声道:“倒是位多情女帝。”她意昧不明地瞥一眼帝龙。若非有帝龙与妖帝在房顶上相谈甚欢那一场,又怎会闹出如此事端?
妖帝淡淡回一句:“为着萧珑不惜倾尽所有力量拼死为战,连刚结出元婴的小修士都派出来了,你姜怀忧也不差。”讥讽之意不言而喻。
凤皇暗暗叹了句:“女人啊,果然牙尖嘴厉。架式都摆好了,开打之前非要还打几下嘴仗才动手。”
忽然,宇宙苍穹中又多出一道身影,惊得凤皇、太苍、厉气皞同时扭头望去,三人皆是惊了跳。
妖帝感觉到那人出现的气息,惊得瞪圆双眼扭头望去,惊呼声:“阿姝。你真没死啊!”
景姝立在宇宙太空中,周身罩着层冰霜般的冷气,飞扬的雪花笼罩在她的周围,在这没有一丝水气的宇宙太空中竟飘起了雪花。景姝轻轻抿了下嘴角,道:“百万年没见,你还是这么小心眼。”
妖帝问:“你是来观战还是来劝架?”
景姝道:“我找帝龙。”说罢,步伐一迈已经到了帝龙身边,问:“龙祖可还在世?”
帝龙道:“死透了呀,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