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沌的意识之中。自生出一线灵明,而也就是这一线灵明。又如一条细细的丝线,扯来了在此时此刻。最有价值的东西,那是一段琅琅上口的法诀。
“血肉皮骨都去尽,大道方自此中来。”
杨昭猛地睁开眼睛,入眼却见一雪白掌心,当空印下,正中眉心。
霎时间,他视界中,一片翻滚的血红,身上却不知哪儿来了力气,一股壮气自丹田上冲,裂喉而出——“冥河老祖,我操你祖宗八代!”
……
……
玉姬百无聊赖坐在石凳上,看亭外蒙蒙雾气中,那艳得有些妖异的花丛,手指间也将一把新得的玉骨折扇都转出花儿来,就这样持续了小半刻钟,她还是叹了口气!
“唉……”
叹声中,亭外婷婷袅袅走来一位佳人。
她一身素服,面目虽清秀而无艳色,但行止间气度温婉娴美,乍一看去,倒像是天元夫人的姐妹一般,可她一头秀发微微发灰,与其青春面目极不相称。
“玉姬道友,你这几日,是越发不开心了。如此,等杨昭道友闭关出来,我可没法向他交代呢!”
玉姬见是来人是腾化谷现任主事、天元夫人的弟子天如,她自是不愿示弱,俏鼻微皱,直起腰板,极潇洒地打开折扇,却又低哼道:“我管你交不交代,样子那厮,无耻透顶,竟然用话把我套在这里……他不出关也就罢了,若是出关,我定要他好看!”
“呀,玉姬道友气还没消吗?”
天如性情倒与天元夫人有七八分相似,都是心机深沉,绵里藏针,对玉姬这见事不足的小孩子,自然应付裕如。
“杨昭道友听了这话,一定伤心。你看现在谷外,剑影、冥王、魅影等各势力人马,和我宫弟子不知起了多少冲突,究其本因,还不是因为玉姬道友友你?而杨昭道友冒着被暗夜师伯训斥的风险,把你藏在谷内,可正是为了你的安全呢!如此情深义重,玉姬道友可不能视之不见哪!”
她语气迂徐和顺,不紧不慢,又说了这么一通,任是玉姬怎样的火气,也都能磨消大半,闻言只是狂翻白眼,扇子开合几次,到最后想开口时,又忽地说不上话来。
以她的聪慧和推算能力,如何不知杨昭赖皮的行为之后,那份心意。只是这极地之界著名的搞怪人物,突发如此好心,怎么都让人心中不安,而且,若她那天突发的奇想无误,那杨昭……
她在这边心中思虑,天如则微微一笑,进得亭来,为她斟上一杯花茶。自杨昭闭关以来,已过去了一个月,天如受杨昭所托,便是用这种软磨功夫,缚住玉姬手脚,使她安安稳稳地留在腾化谷中。
一边劝茶,天如一边寻思最近的事态变化。
这段时间,谷内谷外其实都不安稳,谷外固然有各宫修士嚣张跋扈,处处惹事,便是谷内,也因为这段时日的憋屈行径而人心浮动,几个知道其中内情的,看玉姬的眼睛都有些古怪。
天如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也将这些变化,通过特殊管道,向远在半月湖的天元夫人禀报了。
天元夫人却不为所动,依然三令五申,让她在此事上完全听从杨昭的安排,且在字里行间,对其所作所为,颇有赞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