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澜眨眨眼,一时间没明白过来母亲话中的意思。
难道她做了什么“忘恩负义”的事情?
细细回想了一遍自己进屋后说过的话,跟安若娴有关的,似乎只有那一句?
若娴妹妹当真好奇,那就赶紧去颐荣苑瞧瞧吧,趁着祖母还没有把东西送到库房去——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又想到母亲惯会给自己强加罪名,于是灵机一动,欢喜叫道:“对啦,为了感谢娴妹妹替女儿照顾母亲,女儿特意为娴妹妹准备了一份礼物!”
既然母亲暗指她忘恩负义,那她感恩戴德不就行了?
说着,她便装模作样的在身上翻找起来,便找便诧异道:“咦,怎么不见啦?我明明记得放在衣兜里的啊,去哪了呢?”
孟氏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准备好的一番训斥说不出口了。
然而下一秒,见安若澜左翻右找,就是找不出所谓的礼物,她立即又寻到了借口,可正当她要开口的时候,安若澜忽地大叫一声:“啊!我想起来啦!”
即将出口的话再次被堵回了肚子里,孟氏瞪大了眼,有气无处使。
为了自救,安若澜只好忽略母亲憋屈的神色,挠了挠后脑勺,她赧然笑道:“方才回房换了衣裳,忘记把礼物拿出来啦,我说怎么一直找不到。”
又俏皮地眨了眨眼。笑嘻嘻道:“女儿这就去拿,还有特意给母亲准备的礼物呢,女儿先告退啦!”
不待孟氏几人反应。她福了福身,风风火火冲了出去。
“……”孟氏张着嘴,一张脸都憋青了。
安若娴抽着嘴角,在心底骂了一声:“贱人,你就装吧!”
薛氏自始至终没有开口,但她比安若娴与孟氏都看得清楚,安若澜有多聪明机灵。
安若澜溜之大吉。没有再回馨月苑。
她看出了母亲有迁怒的征兆,自然不可能再去找骂。
回到颐荣苑后。她随手拿了几朵米粒珍珠攒的珠花,当做是“精心”替安若娴准备的谢礼,然后又挑了一对东珠耳坠,并两只玛瑙发梳。算是给孟氏的礼物,挑好后,她就让秦嬷嬷给送到馨月苑去,还让秦嬷嬷替她寻借口开脱。
秦嬷嬷到了馨月苑,就说六小姐被老夫人叫去了,让她代为送礼物过来。
她是老夫人送给安若澜的人,孟氏自然不敢为难,收下东西就好生把她给送走了。
安若澜很了解孟氏的喜好,她挑选的礼物都很得孟氏的心。以至于孟氏心一看到她送的礼物,心底的怨气就立即烟消云散了。
至于安若娴,尽管粒粒珍珠圆润光滑的珠花很漂亮。她还是觉得安若澜太过小气了,她下定决心日后要把安若澜更阔绰大方。
连给安若娴都送了礼物,府上的其他姐妹自然也不能少,不过安若澜不打算在带回来的东西里挑,她打算过几日出府一趟,亲自为姐妹们挑选礼物。
而在此之前。她还要给母亲侍疾。
*****
安若娴终于得空了,在向孟氏报备一声后。她带着两个丫鬟出了门。
薛氏在侯府待了这么一段时间,多的不说,几个下人还是能收买的,这次安若娴带着出门的丫鬟就是她安排的。
薛氏有三个兄弟,如今两个在盛京谋事,一个在老家打点,来盛京的是薛大跟薛三,一个读了几年书,眼下在贵人府上当幕僚,一个则做些小本营生,两人都等着薛氏在侯府站稳脚跟,好给他们提供资源。
做生意的是薛三,他就在城南莲花坊街上开了家杂货铺子,因毗邻着茶楼,打探消息十分方便。管理生意之余,薛三时常到茶楼坐坐,因此,他也结交了一些酒肉朋友。
安若娴按照薛氏提供的消息,直接寻到了薛三开的杂货铺里,因为得了消息,薛三早就在店里等着了,见安若娴一人前来,心中难免诧异,便问道:“娴丫头,你哥哥呢?”
嘴上问着,他还是将人引到了铺子后面的屋子里。
屋子就连着杂货铺,隐秘性并不好,安若娴不太满意,便道:“三舅,有没有更隐秘一些的屋子?”
她早就将原主对几个舅舅的记忆烂熟于心,是以一眼就能分出谁是谁。
薛三怔了怔,想着妹妹信上说的,侄女有好事交代,便点头道:“有,你且随我来。”
于是安若娴便撇下两个丫鬟,跟着他出了杂货铺子的后门,七绕八拐的,最后到了一处隐蔽的巷子里,进了一处民宅。
“这是三舅如今的住处,平常不会有人过来,很安全。”薛三道,带着安若娴进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