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文信侯府的老夫人做寿,一大早的,门外的大红炮仗就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热闹气派得很。
前院里早已摆满了席面,房檐上,门框匾额上,走廊上,处处张灯结彩,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府上的爷们忙得脚不沾地。
作为寿星,老夫人今日什么都不必操心,只要坐着喝茶聊天就是,她的身边早就围了一大圈来贺喜的夫人太太,有同辈的,也有小辈的,大家都向她说吉祥话。
慕容氏几妯娌一早就在街口发寿包,很多路过的百姓都来排队,只要说一句吉祥话,就能领几个寿包,大家都愿来沾沾喜气。
等包子发完,时辰也差不多了,四妯娌便回府陪老夫人说话,招待上门的女眷。
宾客中,来的最早的是孟国府一大家子,孟国公与孟老夫人很早就带着家眷过来了,特意过来帮忙的,这让老侯爷很是面上有光,对老妻也愈发敬重。
丈夫儿子在前院忙碌,孟老夫人就陪在老夫人身边,帮着招待女眷,与一群夫人太太相谈甚欢。
周煜函带着妻儿也来得早,同样帮着招待客人,忙里忙外。
孟雅蕙与周宓儿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姐烦得不行,因为安若瑾要照顾生病的安若澜,所以她们要帮着招待来喝喜酒的小姐们,可把她们郁闷坏了。好不容易得了个空隙,两人借口肚子不舒服。偷溜去找安若瑾两姐妹了。
等到安若珂与安若妍发现找不到人时,两人早就溜到不知哪儿去了。
第三次走错道后,孟雅蕙不肯走了。怒囊着抱怨道:“你到底识不识得路啊,这都第几次走错了?”
周宓儿挠了挠后脑勺,叹气:“哎呀,我记得是这边啊,谁知道绕来绕去又错了啊,你别急,我们再试试其他的路。”
“还要试啊?”孟雅蕙瞪起眼。不情愿道:“那还不如回去……”
话说到一半,她眼尖地发现了不远处正朝这边来的一大群人。顿时吓得大叫一声:“哎呀,不好啦!”
周宓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是暗叫糟糕,怎么就碰到这群臭男人了呢!
两人赶紧用帕子掩了脸。慌慌张张地想寻个地方躲起来。
只是抄手游廊上哪里有地方可躲?
眼见着那群人越走越进,周宓儿只好一咬牙,低喝一声:“快跑!”
说罢,拉了孟雅蕙,两人受惊的兔子一般,蹬蹬蹬,三两下就跑了个没影。
不远处,周咏轩看着自家妹妹毫不矜持,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抑制不住地抽了抽。
孟三少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角,笑道:“不知是谁家的姑娘在前面游玩,咱们还是换条道吧。省得冲撞了。”
一群公子哥都附和,众人便转去了另一条路上。
周宓儿与孟雅蕙躲在花丛后,直到再也瞧不见人影了,两人才探头探脑地出来。
“呼……”周宓儿长长舒出口气,正欲开口,一道熟悉的清脆嗓音忽地在身后响起。
“宓儿姐姐。蕙姐姐,你们俩这是在跟表哥他们玩捉迷藏么?”安若澜好笑地看着两个鬼鬼祟祟的表姐。语气中满是戏谑。
孟雅蕙转过身来,见是她,松了口气,嗔道:“还说呢,还不是为了找你们。”
“就是,要不是为了去看你,我们哪里用得着这般狼狈?”周宓儿扁嘴抱怨,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草叶。
见表姐们面色不佳,安若澜俏皮一笑,赶紧赔罪道:“是我错啦,害两位姐姐担心了。”
周宓儿瞪起眼,掐了把她的脸颊,面色才和缓了,又拉着她打量一番,关切问道:“真没事儿了?”
“是啊,听说你是突然病了,祖母还吓了一跳呢。”孟雅蕙也上前拉着她左看右看,满脸担忧。
“真没事啦,就是染了些风寒。”安若澜拉住她们的手,笑嘻嘻地安慰。两人见她气色红润,不像是说谎,才总算放下心来。
安若瑾这时才开口,问:“颐荣苑在哪头,你们怎么到这边来了?怎么不找个丫鬟带路?”
这一问,可把两人闹了个大红脸,周宓儿吭吭哧哧的,好半晌才挤出句话:“我们是偷跑过来的,哪里敢找丫鬟带路。”
孟雅蕙脸皮薄些,捂着脸半句话说不出。
闻言,安若瑾与安若澜不由好笑,感情这两人都是路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