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站得后面一些的女宾们,开始七嘴八舌地嚼起了舌根。
旁人的议论,几位爷与夫人自然听得到,他们的脸色也都变得难看,就连安二爷也一样。
安二爷虽然疼安若丹,但他很有度,尽管以往在对待两个女儿的事上有些偏颇,但他不会做出将庶女抬到嫡女前头的事儿。
眼前安若丹的言行,让安二爷皱起了眉,他觉得以前他对这个庶女太好了,好到这丫头忘了什么是嫡庶尊卑,什么是安分守己,好到这丫头将自身的利益放在了侯府的脸面之前。
言语间陷侯府的嫡子嫡女们于不义,最后损的还不是侯府的面子?
不管何时,代表侯府脸面的都是嫡子嫡女们,庶女只要规矩老实就行。
安二爷心中有了决定。
再说孟氏,她也着急担心,但她与安二爷的心思却是完全相反的,她认为就是安若澜一行人的错。
孟氏忍不住低声向安世延抱怨:“都劝澜儿别胡闹了,她偏不听,偏要投机取巧,想这么些歪主意,这下好了,在拜寿时闹出这样的笑话,简直是把侯府的脸面都给丢光了,这可怎么好啊?!”
安世延并没有将孟氏的话往心里去,也没有开口回应。
他与安二爷的想法是一样的,都觉得是安若丹的错。加之先前与安文彦的一番谈话,他察觉到了自己对女儿的疏忽,是以眼下心中只有愧疚,哪里还会去责备已经陷入不利境地的女儿?
然而他的沉默却被孟氏误以为是默认,于是孟氏又道:“五爷,不若妾身出面求求情?兴许母亲就不会怪罪了。”
闻言,安世延皱起眉来,他带着不解与惊疑,转头望向身边的妻子,沉声道:“我似乎有些明白彦哥先前的那番话了,你为何总是先入为主地认为澜儿有错?在我看来,澜儿一点错也没有!”
说到后面,他语气严厉起来,几乎是控制不住地低喝:“我相信澜儿,也相信晟哥彦哥,还有瑾姐儿!”
孟氏被他一番话冲得脸色发白,翦水秋眸瞬间又浮起水雾来。
安若娴立即如护雏的母鸡般,快速挡在孟氏身前,冷冷地瞪着安世延。
见状,安世延有些尴尬,也有些不忍,但他这次没有妥协让步,而是偏过头道:“这事儿你不必担心,母亲自有定论。”
周围还有宾客在,他不想再闹出什么丑闻来。
被一想体贴自己的丈夫如此喝骂,孟氏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她掩住唇默默颔首。
安若娴又狠狠瞪了安世延一眼,随即便转头安稳孟氏。
好在花厅里议论声不断,很是嘈杂,是以并没有人发现夫妻二人起了争执,所有人还在等着老夫人表态。
老夫人的神色是依旧淡淡的,她道:“老婆子不过是一介凡人,自认没有兰草的气节,兰草幽居空谷,不食人间烟火,老婆子这俗人可不敢与之想比。”
此话一出,花厅里出现了瞬间的安静,众人很清楚,老夫人这是拐着弯儿表达自己对兰草图的看法。
安若丹瞬间从云端跌落地狱。
老夫人又接着道:“不过丹姐儿的心意难得,老婆子虽不敢与兰草想比,却是喜欢这幅画的,丹姐儿有心了。”
带着褒奖安抚意味的话,让安若丹心里好受了些。
安若丹想着,虽然寿礼没能讨得祖母的欢心,但能趁机抹黑几个嫡女一把,她也是赚了的。
这般一想,她很快又振作起来,等着看安若澜几人的笑话。
她不信自己的空谷幽兰会比不上儿戏的小猫扑蝶!
正如安若丹所想,虽然她的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但这并不妨碍宾客们非议府上的嫡子嫡女们。
拜寿继续,很快就轮到了安若娴。
在孟氏鼓励的眼神下,安若娴规矩地上前给老夫人磕头,而后脆生生道:“孙女近日学了一首曲子,想以此献给祖母,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上!”
她话说完,就有丫鬟端上来琴架与绣墩,最后摆上一尾金丝楠木古琴。
不少人与孟氏相熟的人都认出来,那是孟氏惯用的凤尾琴,是孟国府只传给嫡女的家传宝贝,一时,又是议论纷纷。
孟老夫人沉下脸来,孟家其余人的脸色也都难看至极。(未完待续)r86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