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钟四爷日日带着安若澜早出晚归,不仅教她打理店铺,还给她引荐为金银楼供应珠宝玉石的供货商,以及首饰作坊的老师傅手艺人。
这阵势太大,安若澜心底不仅生了疑惑。
六日后,钟四爷启程去海城,在出发的前一日,他将安若澜送回了文信侯府,道:“侯府离着鲤鱼坞有些距离,往后你不必日日过去,店里的事,万三娘会过来向你禀告。”
“还记得千寻居么?义父不在的时候,若是遇到无法处理的事情,你就去千寻居找那里的管事,他会帮你,至于其他,你只需月末去店里看看账薄就行,若是有闲心,也可以去转转,巡视一二。”
说完这些,他欲言又止,在安若澜疑惑的目光下,他无声叹了一声,终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笑了笑,道:“明日天未亮就要出发,你不必去送了。”
见他如此,安若澜心底的疑惑愈甚,更是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仰着头无措地问:“你为什么交代这么多?这次会有危险么?你何时回来?不去了难道不行吗?”
钟四爷笑着拍拍她的头,道:“你也说祸害遗千年,义父怎会有事?你就是不放心我,难道还不放心项大将军么?”
“可是……”安若澜纠结地皱起眉。
“好了,没有可是。义父一定会回来的。”钟四爷打断她,“快进去吧,义父还要回去收拾行李。”
安若澜只好缓缓收回手。“我等你走了再进去。”
钟四爷笑笑,潇洒转身上了马车,很快,车轮滚滚驶离文信侯府大门。
等到马车走远,安若澜才一步三回头地进了侯府大门。
接下来的一个月风平浪静。
尽管钟四爷说了只需每月月末过去看账,安若澜还是会每隔几日就到店里坐坐,一来学习打理店铺的方法。积累经验,二来就当做是巡视生意。
她知道她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所以她宁愿多跑两趟,也不想等到发生什么事了再追悔莫及。
她想把店铺打理好,这样义父回来的时候,肯定会很高兴。
因为万三娘经常出入文信侯府。府上的人都知道了安若澜在帮忙钟四爷打理金银楼分号的事情,老侯爷对此很是高兴,还勉励安若澜要多看多学,不能让钟四爷失望。
安若澜多少知道自家祖父的心思,只含笑应是,并不多应承什么。
倒是老夫人不放心她小小年纪就打理金银楼这样的大店铺,开始教导她一些为人处事,跟生意人打交道的方法,并叮嘱她要戒骄戒躁。不可急进,遇事多与钟家那边的人商量。
老夫人也是担心钟家人对这件事有意见。
安若澜倒是不怕钟家那边如何,毕竟钟老爷已经给了她准许。尽管如此,她还是谨记祖母的教导,遇到稍大一些的事就会寻钟老爷,或是钟大爷商量。
一个月下来,倒是没有出什么差错,又因为她在自己的姐妹圈子里宣扬推荐。还让金银楼的生意比以往好了不少。
不说旁的,单是卫韶就看在她的面子上。专程从城东跑到城南,买了一大堆的首饰。
四年来,尽管聚在一起的次数极少,卫韶跟安若澜也成了亲近的闺中密友。
但也不总是相安无事,有一次,就差些让人揪住了尾巴发难。
那是钟四爷离开盛京城半月后的事情。
虽然同属一家,但金银楼每个分店出售的首饰是不同的,半月前,鲤鱼坞的金银楼推出了一套新的紫玛瑙头面,还未正式出售,就被各大世家的夫人小姐们订购一空。正好,孟氏跟慕容氏,以及钟家的二太太都看中了这套头面,只不过慕容氏预先订到了一套,孟氏跟钟二太太没有订到,这不,两人就打起了安若澜的主意。
那一日,安若澜没有去鲤鱼坞,而是留在侯府陪安若瑾,两姐妹一起窝在美人榻上做绣活,说些体己话。
清风袭来,带着草木清新的香气,两姐妹抵足相谈,甚是亲昵和睦。
“往后想与你坐在一处也难了,金银楼的事不少,你新官上任,怕是要花不少精力时间在上头。”安若瑾低低叹道。
碧玉年华的她已完全褪去了青涩,容貌昳丽,身姿风流,才情斐然,一言一行都透着温柔端庄的她,是盛京城中不少世家公子追逐思慕的对象,也是世家的夫人太太们看好的儿媳人选,只是她至今没有点头许人家,让许多公子哥们扼腕不已。
闻言,安若澜拿手在鼻端扇了扇,调笑道:“这话怎么听着有股子酸味?”
“可不就是酸么,酸你有个全心疼你爱你的义父,酸你只顾着生意,不理会姐妹!”安若瑾笑嗔她。
安若澜呜呼大叫:“天大的冤枉,妹妹可是推了好多事,专门陪着姐姐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