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对方只是一个下人,墨砚捏着阿依的小脚没有放手,以为绿芽看见就会识相地出去。
哪知阿依的丫鬟竟然跟她主子一模一样,敬业之心上来无畏无惧,绿芽涨红着一张脸走过来,半点不客气地从墨砚手里夺过自家主子的小脚丫,放进被窝里。虽然不想用有色眼光去看和自家姑娘有婚约的面前这位,可在绿芽的心中,她已经将这位未来姑爷归类为“一个变态”了。
“墨侍郎,”绿芽亦是个头不高,面对高大颀长的墨砚却义正言辞地道,“虽说我家姑娘与墨侍郎有婚约,但在没有成亲之前,还请墨侍郎恪守一下男女之防,免得我家姑娘被人说闲话。这里是姑娘的闺房,姑娘正在睡觉,在姑娘没有醒来之前还请墨侍郎屈尊去外面等待,或者墨侍郎先回去等姑娘醒了再来。”
好大胆的丫头,竟然敢在他面前像个护仔的老母鸡似的,还真是有什么主子什么奴才!
墨砚绝不是被绿芽义正言辞地赶走的,他是觉得被一个丫头当成是“变/态,喜欢脚丫子的登徒子”,还被虎视眈眈地戒备着觉得很丢脸。玉树临风绝代风华的自己有一天居然被当成了恋足癖的流氓,想想他都觉得窝火,阿依却偏偏睡得正熟也不醒来,于是他只好提早离开去衙门了。
……
直到天黑时阿依才醒来,虽然睡了许久,却因为做了许多恶梦觉得异常疲惫,然而那些恶梦却在醒来之后全部忘记了。
迷迷糊糊地起身,绿芽打了水来,阿依洗了把脸又漱了口,问绿芽得知墨大人在早上她睡着了之后就走了,心里倒莫名地有点懊悔他来了她没有好好地和他说两句话。
绿芽见状也不好意思跟她说未来的姑爷竟然在她睡觉的时候玩弄她的脚丫子,说不定有变/态怪癖之类的。
阿依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碗粥当晚餐,就出了自己的小院往灵堂去,不料却在兰院大门口碰见秦无忧从秦泊南的房间出来,也要出门往灵堂去,看见阿依微微一笑,上前来携了她的手。
两人出了兰院,并肩往春冉楼去。
“大姑娘去看了先生?”阿依轻声询问。
“嗯,父亲好多了,已经没事了。”秦无忧明白她的意思,含笑说。
阿依点了点头,秦无忧看了她一眼,顿了顿,低声道:
“父亲今早已经跟我说过了,四姨娘,杀人偿命。”
阿依对于秦泊南做这个决定并不意外,却听秦无忧继续轻笑着说:
“本来就算父亲一直囚禁着四姨娘要留四姨娘一命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我和母亲只是……四姨娘却是……”她欲言又止,顿了顿,仿佛想要倾吐出胸臆间的沉郁似的轻叹了口气,笑说,“没想到父亲真的会做出那样决定,若母亲泉下有知,心里一定会很安慰吧。我小的时候曾经偷偷地想过无数次,若我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该有多好……”
“小的时候?”阿依愣住了。
秦无忧扬起头,轻涩一笑,低声叹道:
“那件事我很小就知道了,那一年我和无瑕夜里睡不着,无瑕就怂恿我一起去找父亲听故事,却在父亲的门外听到了父亲和母亲的对话,那一天恰好是我生身父亲的忌日,因为母亲没办法去祭拜我的生身父亲,所以父亲陪着母亲一起在家里祭拜他。
无瑕虽然自幼就性子泼辣,骄纵任性,但是很听我的话,也很喜欢亲近母亲,可自从那一次以后,无瑕就开始恨我们,并且越来越恨我们,而那个时候的我正忙于沉浸在自己的震惊和难过里,忽略了她,待我整理好自己的心绪,她却已经将我当成了阻碍她的仇敌,其实她有这样的想法也没有错,她变成今天这样我和母亲也有许多责任……”
阿依低着头跟着她的脚步,沉默了片刻,轻声说:
“大姑娘想太多了,先生和太太并没有将你和二姑娘区别对待,二姑娘虽说是春姨娘生的,却一直记在太太名下,更何况就算没有太太,春姨娘也不可能变成太太,不管谁做太太她依旧是庶出,二姑娘不是小孩子,这些事她不会不明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