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骑在马上,故作失望地轻叹口气,抬头望天,漫不经心地道,“反正你又不会在意我的死活,虽然你名义上是我的妻子,可你才不会关心我能不能回来,说不定我不回来你会更高兴,没人缠着你没人烦着你,你更加逍遥自在。罢了,你不用露出那么为难的表情,我又不会强迫你来亲我,本来就是祝福之吻,是发自内心的,又不是强迫的,是死是活一切就看造化吧。”
阿依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一张小脸发白,心跳得很厉害,也扭得很厉害。
“我走了。”墨砚笑说,拉着缰绳催动雪狮前行。
雪狮才迈开蹄子,墨砚刚要离开,然而就在这时,阿依忽然奔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墨砚的衣袖!
墨砚心跳微顿,表情有一瞬的讶然,却没有被人发现,他停下来,回过头俯下身,一张俊美的脸欺近她虽然拉住了他却压得低低显得十分窘迫的秀颜,朱红的唇角含着魅惑人心的笑意,嗓音清悦地低声问:
“怎么,你该不会是想要主动亲我吧?”
阿依依旧半垂着眼帘,满脸窘迫,那极度为难的表情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快要急哭了一般,拉住他袖子的力道松了一些。墨砚只是想逗她玩,没想到她傻乎乎的竟然当真了,她的指尖似在微微地颤抖着。好像有点欺负过头了,他并没有想要看她如此为难的表情,在她的小脑袋上轻拍了一下,他笑道:
“不用勉强没关系,我走了。你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不许胡乱出门。”说罢,才要直起身。
他万万没想到,在他即将直起身子的一刹,她拉住他袖子的小手竟然倏地一紧,紧接着猛然跳起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嫣红的嘴唇便直直地冲撞在他的嘴唇上。差一点将他的嘴唇撞破!
然而那柔软的触感,那仅仅只有一瞬却与往日的柔软触感截然不同的醉人触感却让他心尖一麻,他从未有过地可笑地滑稽地震惊地愕然地瞪圆了眼睛!
“墨大人一定要好好地回来。”一瞬之后她便离了他。嘴唇因为撞上去的力道太大有些痛,她低着脑袋,既觉得窘迫又觉得害羞又觉得她不应该这样做,心如一团乱麻。仿佛揣了只小兔子似的在不停地跳着。
等了半天却不见回答,她呆了一呆。仰起头望向他,却讶然望见他红晕满面的呆滞神态,很滑稽,但她却笑不出来。加速的心跳在这一刻向前一个滑步跳,她惊诧地望着他,声调凝涩。木然询问:
“墨大人,你那是什么表情?”
墨砚猛然回过神来。手指捂住嘴唇,眸光闪烁没有去看她,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他讪讪地直起腰身,嘴唇滚烫,双颊滚烫,耳根滚烫,全身滚烫,一颗心乱跳作一团,因为血液流动得过于激烈,他连神智都变得恍惚起来,有那么一瞬的错觉他觉得自己竟差一点从马背上摔下去。
从未有过的激烈感觉,从未有过的离奇混乱,他竟然落荒而逃。
“我走了。”他依旧没有去看她,故作镇定地撂下一句,紧接着扬鞭催马,一人一骑绝尘而去。
阿依呆呆地望着那飞快消失在眼前的背影,愕然:他这是……什么反应?
公孙柔则早在墨砚说故事骗吻时就已经哭着回去了,若是看到了最后,她一定会哭泣得更凶。
……
夜深人静。
阿依迷迷糊糊总是睡不踏实,朦胧中只觉得胸口处重重的似有一块大石头压在那里,让她就快喘不过气来了,她皱了皱眉,闭着眼睛不高兴地咕哝道:
“墨大人,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把胳膊压在我身上!”
她下意识伸出手就要抓起他的胳膊扔一边去,然而触到的不是人的胳膊,而是一个湿湿黏黏疤疤癞癞还会吐舌头的东西,她呆了一呆,睁开眼睛一看,被她抓在手里的竟然是小赤的三角脑袋!
她抓着小赤的脑袋,一人一蛇目不转睛地对视了好半天,阿依勉强将尖叫声咽回肚子里,轻轻地放下小赤的脑袋,而后披头散发地坐起来,看着它,无语地道:
“小赤,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你怎么可以趁墨大人不在跑进来睡在他的位置上?若是被他知道了,你一定会被他炖了做成蛇羹的!”
小赤眼睛一翻,懒洋洋地将长长的身子舒展开来,彻彻底底地占据了墨砚的位置,而后将三角脑袋示威似的枕在墨砚的枕头上睁着眼睛睡下了。
阿依哑然无语,坐在床上望向窗外,隐隐能感觉到今晚的月色很明亮,这个时辰,也不知道墨大人到哪了。
她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复又躺下来盖好被子,却双眸炯炯睡不着了。她仰卧了片刻,紧接着又侧卧下来,直勾勾地出了一回神,良久,忽然伸出手指头在墨砚的枕头上戳了戳。
……
最近的帝都城似又有新的流言在如地下泉水一般悄无声息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