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和公孙霖寒暄几句,阿依问他秦无忧的情况,得知秦无忧已经生下了一个小姑娘,小名唤作“雪团”。他提到雪团时的表情有点奇怪,不是不喜欢,但喜欢的程度和当初楚元得知小圆子出生时的感觉不太一样,阿依觉得他的表情很平淡,不是脸面上的平淡,而是整体给人的感觉很平淡。
才刚进城就遇到这样的事,阿依的心情变得不太好,与公孙霖分别后,她带着小赤回到护国候府,从侧门进去,先回墨云居去。
叶妈妈已经从门房得到了消息,带领墨云居的一众丫鬟在门前肃色迎接。绿芽见阿依归来眼圈通红,说了一句“奶奶你怎么才回来”就要大哭出来,被叶妈妈瞅了一眼又急忙忍住。
阿依回房先洗了个澡,绿芽和碧洗拿来烘好的家常衣服给她换了,绿芽用布巾替她擦干长发用玉梳梳顺。
“我不在这段期间家里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藕湘院的那位不太老实,先前想要护国候府的财权,被葱儿娘顶回去了,又想来插手咱们墨云居的事,奴婢哪里会答应,她又不住在这里她也好意思过来查账,三爷的俸禄明明都交在奶奶手里的。啊,对了,还有雪盏,雪盏回家去之后死活不嫁,又是上吊又是跳井的闹,非要见三爷,后来三爷回来时过去一趟,听说好像是三爷告诉她要么去嫁人要么去当姑子要么就滚出去要饭,还要雪盏拿镜子好好照照,就她那副模样也有脸痴心妄想,于是雪盏一气之下去当姑子了。”
阿依的嘴角狠狠一抽:“侯爷和侯爷夫人回来之后有说什么吗?”
绿芽想了想,摇头回答:
“没有。好像三爷和侯爷、侯爷夫人说了什么,侯爷和侯爷夫人都没打发人来问奶奶的事。”
“二少爷有说什么吗?”
“二少爷也没说什么。”绿芽想了想,又摇头,“那一次奴婢说奶奶去出诊了,二少爷只说知道了,之后也没问过什么,冬天时二少爷也有出门去疗养。”
“藕湘院那个。没回娘家?”
“没有。倒是她娘来看过她几次,每次来都把护国候府搅合得不得安宁,上下全讨厌她。后来夫人回来了,两句话顶得公孙大太太哑口无言,那之后再也没上门来。”
“公孙柔过得如何?”
“除了三爷不理她,挺滋润的。三爷单独回来时她来过几次,三爷不理她把她气得够呛。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好。”绿芽说到这里,悄悄看了她一眼,噘了噘嘴巴道,“奴婢觉得奶奶担心的人不应该是公孙夫人。而是另外一位。”
“什么?”阿依微怔。
绿芽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自从三爷回来了以后,府里突然多来了一个姑娘。好像是家里的亲戚,她叫三爷‘表哥‘。奴婢打听过,好像是三爷表姑姑家的女儿,奴婢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之全家人都很喜欢她。那个姑娘和三爷很亲近,时常来这墨云居,有几次还来和三爷下棋一下就下到天亮,还不用人伺候。连叶妈妈都警惕起来,命奴婢悄悄地看着,好在没怎么样。”
阿依微怔,思忖了片刻,却没和她讨论这件事,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件,蹙眉问:
“大姑娘在公孙家怎么样,我让你留意,你打听过了吗?”
“奴婢打听过了,大姑娘生了一个胖胖的千金,大姑娘身体底子好,生的时候很顺利,月子做的也很好,芳怜姑娘被奶奶拜托,大姑娘生产和坐月子期间各去了一次,让人传话来说大姑娘一切顺利。”
“公孙霖对大姑娘态度如何?”
绿芽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问,犹豫了一会儿,继续悄悄地说:
“具体怎么样奴婢也不知道,不过之前大姑娘打发薄荷来过一次,给奶奶送了两匹料子,还打听了一下奶奶回来了没有。奴婢见薄荷来了就拉她坐一会儿问了问,薄荷先前说没事,可奴婢看她面色不太好就追问了,薄荷架不住奴婢问就说了,说有事也无事,就是大姑娘第一胎生的是个姑娘,公孙家挺失望的。公孙家的老太爷和老爷子还罢了,那公孙大太太明里暗里说咱们大姑娘没用,自己家学医的竟然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虽不是骂着那么说的,可大姑娘的心里不好受又不能顶嘴,只能憋在心里。大姑娘才出了月子,公孙大太太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生儿子的秘方给大姑娘吃,还让大姑娘抄经文跟她去上香求佛,大姑娘虽然不敢不从,心里烦恼肯定是有的,常常一个人在晚上偷偷抹泪。”
阿依听得心里咯噔一声,秀眉紧拧:“那公孙霖就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