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幻术？”杨毅明白过来了，石之轩的不死印法也是以借力打力出名的，这个不死幻术可能是他达到了圆融如一化繁为简的境界之时统和了曾经的不死七幻创出的一门绝学吧，看名字的话不难猜测。

但杨毅也挺不服气的，哥们之前那一剑怎么说也不算差吧？就这么被破了是不是有点卡脸？这么想着，杨毅身影一晃又是一剑递了出去，依旧是西门吹雪的剑路，只不过比之前那一剑更快更强！

不过面对这一剑石之轩反而没了之前的那种兴致，应对的更加轻松，同样的一掌挥出，力道甚至要小一些，结果竟然是与之前一样的！斗笠下杨毅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觉得好像有点不对。

看出了杨毅的疑惑一般，石之轩慢悠悠的解释道：“这种剑路我见得不少，说起来在那帮武侠系轮回者中西门吹雪的名头是很大的，但是我与他是截然相反的两种风格，他是简，我是繁……你以为我的掌法不够繁复是怎么个意思？”

杨毅恍然，是他自己想错了，因为心态摆得不正所以看石之轩那简简单单的一掌没往深处去向，岂料人家玩的是繁复的极致，只不过达到了阳极阴生否极泰来的地步，表面上完全看不出繁复的感觉，一切变化都在掌心那小小的一道掌力之中。这种情况下，若是西门吹雪本人来的话自然不惧，但他这种山寨版的剑法还是算了吧，技巧与力量之间没有高低之分，区别只在于造诣——这小小的一掌乃是石之轩武学大成之代表！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心态摆得不正。”坦然承认了这一点，杨毅悠悠的把剑插回了鞘中。他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被吊打的，本来还寻思用西门吹雪、叶孤城还有张三丰这三个人的剑法和石之轩好好玩玩呢。现在看来人家认真了。

比起现在的石之轩，拼战力的话杨毅绝对是碾压过去的。但是论起境界来就是两说了，他未必比石之轩差多少，但差就是差，石之轩用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他模仿别人的东西来对付怎么可能好使？这已经不是学没学到家的问题了，这涉及到“道”。

“不必如此，你若真是一开始便摆正了心态的话我也未必有陪你切磋的心思。”石之轩也是一句大实话飚了出来，他看出杨毅纯粹是无聊找事儿的。没恶意，否则的话现在已经是生死之战了，何况……

“现在再来吧。”顺手把叶笑的剑扔到一边去，杨毅顺手把自己的斗笠也摘了下来，抻了抻筋骨，蒙面是为了遮掩身份避免麻烦，现在既然注定了不会有什么事后的麻烦他还在乎啥，石之轩这人不错。

“杨毅，请。”微风卷起，杨毅和石之轩同时动了。二人的路数截然不同，但却有一点很是相似，那就是他们都精擅身法一道。杨毅自然不消说。凤舞九天虽然依旧是八重天凡鸟境，但实力却在进步，身法的各种深层奥妙也被不断的发掘出来，越发显得神妙，但石之轩又岂是省油的灯？幻魔身法作为他的三大根本法之一他就是想放下都不可能，一时之间二人在身法方面居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了，无论石之轩的道是什么，都不可能如杨毅的风之道这般对身法的灵活有着极大的增幅。幻魔身法是石之轩自创，属于最适合他的身法。并且可能融入了他的道，道衍法嘛。道这种东西先天就比法这种玩意更加高大上一些，看似比杨毅更有优势。但也得看怎么对比。凤舞九天这玩意杨毅感觉自己根本就看不到顶！打个比方的话，一个四阶强者随手创造的法和一个小二阶的道之间能比？何况杨毅自信哪怕是四阶弄出来的东西也不至于让他一眼望不到顶。

身法的比拼结束了，但二人却没有确切的分出胜负来，因为石之轩发现自己落入下风的一瞬间就果断的开始了另一项比拼，说到底还是胜负心罢了。既然要比就要拿出章程来，什么看淡胜负那都是逗比，不在乎胜负你还比个毛线？

把一个普通人放到此处来绝对会被吓出个好歹的，因为这里到处都是二人留下来的残影，一道消散了马上又有不知道多少道补上，乍一看去仿若百鬼夜行！但事实上二人已经不再比试身法了，拳掌相交之间开始真刀真枪的干上了。

没有想象之中的巨大噪音，二人交错在一块的残影显示着场中交锋的激烈，但就是没有声音，仿佛是被按了静音的电影一般，不懂行的人会以为二人根本就都没出力，只有达到一定地步的人才能看出场中的虚空荡漾起的道道涟漪——那似乎是接近破碎虚空的力量在发威之前被强行抚平压制了。

这自然是二人刻意收敛的结果，有意识的压制着声音，杨毅是不想闹大，石之轩一不想破碎，二不想吵到女儿，也算是一种默契，同时算得上是一种另类的比拼吧，谁先弄出声音来谁就输。别说出声是双方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自有判断的方式。

当然，这个收敛指的更多的是二人都在收敛着力量，顺带着还得抚平余波。事实上几乎每个在人烟密集之地交手的强者都会有这种意识，二阶凭什么叫做破军？破军就得有破军的手段，何况半三，以杨毅和石之轩的交手强度，真要是无所顾忌的话靠余波推平整个隋都大兴城连热身都算不上。

在这种种外在原因的限制下，二人拿出的力道都只在二阶巅峰左右，但架不住境界都够高，如此之下二者碰撞产生的力量接近破碎虚空就不奇怪了。

石之轩的道是什么呢？经过这么一番交手杨毅大概其摸清了一些，别的不敢肯定，至少和虚实之道有点关系，就是虚实之道的可能性在七成左右，一手借力打力用出神入化来形容已经算得上是瞧不起人了。世间万物都存在相生相克一说，道之间也不例外。算起来杨毅的风之道应该是比较克制这种借力的手段的，所谓虚实转换面对风这种自身就可虚可实的存在要比那些极端的东西无力的多，但石之轩不怵！杨毅那带有针对性的手法在他看来没多大的威胁。该借的一样借！

不过要面对这种借力打力的手段杨毅也不是新手了，不说别的。当初倚天世界的强化版张老道也只是力量不足，那是世界的限制，论及境界未必差了石之轩多少。你不是要借力打力么？好啊，给你借，让你打，我直接顶回去就是了，你打力的时候再借一个我看看？

轻盈飘逸的一掌切出去，不出所料的被石之轩的手掌半途截下。随即其中蕴含着的力道再度消失掉，这是被石之轩借走了。但是面对着紧随而至的双重力道的一掌，杨毅这次却没有选择躲避，而是握拳对着就轰了上去！

犯规是不好的，所以杨毅这一拳依旧控制着力道，但是石之轩却是没料到杨毅会突然改变应对方式，仓促之下来不及调整手法，拳掌相交之下眼看着一声轰鸣就要响起——

一缕清风缠了上来，拳掌相抵之处一缕缕波纹震动显现，却被这清风随意消弭。空间围绕着两只手破碎，道道乱流也是被阻截其中，却是丝毫奈何不得那两只手。空洞亦是无法扩散，被牢牢地束缚在其中。

没有一丝一毫的响动。

两只手就这么诡异的顶在了一起，周围的空间裂痕持续存在着，空间自身的修复力仿佛不存在了一般。空间自身的修复力当然不可能不存在，只不过二人碰撞的地点产生的力量依旧在持续着，扩散出来的余威持续不断的进行着破坏罢了，他们两个都还没到那种随手破灭空间的地步。

杨毅渐渐的占据了上风。事实上这一次交锋的开始杨毅是处于下风的，因为石之轩的一掌是杨毅使出的力道加上他自身的力道，相当于双重力道的叠加。而受限于二人之间的默契杨毅却只能够使出二阶巅峰的力道来，岂能与之抗衡？但杨毅的优势在于后劲绵长。说白了就是能抗，石之轩你这双重的力道虽然强。但想要短时间内击退我这一拳却是不现实，而渐渐的将你的双重拳劲消磨殆尽之后便是我占据上风之时。

石之轩又岂是省油的灯？杨毅的想法他自然看得清楚，所以手上也在不断的加力，可惜终究比不得杨毅。

“算我输了。”石之轩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收手而立。

杨毅疑惑的看着他，正打的舒服呢，你怎么萎了？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石之轩周身的气息隐隐有了不稳定的征兆！随即才明白过来，石之轩这是境界不稳！

这个境界不稳可不是那种可能掉落的情况，恰恰相反，这是进阶快要压制不住的征兆！他石之轩终究是强行让自己停留在破碎虚空境界之前的，事实上他的一只脚都已经踹开了那道大门，只是在踩实在门内地面之前的一瞬间停了下来，这种情况下受不得刺激！若是打打比自己境界低的还好，真正的认真与人过招的话必定会有一点收获，这点收货就可能导致他真正踩进三阶去。

这个世界的三阶为什么叫做破碎虚空之境？因为到了那个境界就必须破碎虚空……世界不容你。

“可惜了。”杨毅真的很惋惜，和石之轩交手这几下收获真是不小，至少在用力技巧这方面进步很大，可惜他不能再打下去了。

“是很可惜……”石之轩也随之叹了口气，若是换成以前的他的话绝对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哪怕杨毅不想打他也要逼着杨毅动手，但现在他看破了那些，邪王什么的都无所谓了，身为石之轩的那些牵挂才是最重要的，破碎虚空什么的……随缘吧。

“要进来喝一杯么？”石之轩对着杨毅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