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亲口说过我是圣人呢？杨毅如是提问道。

他或许和自己说过，和姬虚空开玩笑的时候说过，但却从未对着外人说过——最多只是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胡扯一个“风清”的名头过来用罢了，圣人俩字从来都是让人自行脑补的。

“我不……”大概是三个字的一句话，以不服不忿的语气喊出来，然而杨毅没有搭理他究竟是想说不服还是想说不甘，确定了他们已经没有继续榨取下去的价值之后便直接都给弄死了。

“好啦，继续我们之前的话题吧……对了，你看出来点什么了没？”信手摩挲着手中那枚能够在这个宇宙中的任何一处卖出天价的玉石——其中封印着一大半的大帝杀阵——杨毅突然对着薇薇问道。不过这个问题也真的只是随口问出来的而已，没指望薇薇能够回答上来，毕竟信息跟本就不足，之前的各种对话还没头没尾的……他问的却是看出摇光有啥问题没。

然而薇薇的回答却让杨毅很是惊讶：“他们……暗中篡夺了摇光圣地？”

虽然语气不甚肯定，具体内容却是正确无比！杨毅惊讶了：“没错，你既然猜出来了我倒是也不妨给你介绍一下，反正将来你估计还要与他们的余孽打交道的，我没闲心连那些小东小西也一块整死。简单点说，之前那几个老头中的某一个在某一天捡到了一份传承，知道狠人大帝吧？这是个别称，正式的称号应该叫做吞天大帝，开创了吞天魔功和不灭天功的那个。还有个南岭天帝的别称……没错，就是那位的一部分传承。”

“这两门功法之间究竟有怎么个关系你等会就会知道，反正那帮货色凭着那些东西成长的挺快，为了不断发展壮大自身便偶尔改头换面投身各个不朽传承，逐渐侵蚀并掌控大权。你们这摇光就是被侵蚀的最厉害的一处圣地，可以说是彻底被人家掌控了。之后的我不多说，本来他们至少还能蹦跶几年，我也懒得搭理，不过不识相惹烦了我这也就到头了……”

非常有本人特色的解释了一番，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以薇薇的智商显然全都听懂了。还结合前后又举一反三了不少东西，看那一脸恍然的表面便能够知道。

“好了，你既然跟到这就说明你想当摇光圣主的对吧？但想来你也不会天真到认为我会本尊出现强行压服摇光所有人把你顶上去。那么问题来了，你觉得如果我让你成为这龙纹黑金鼎的第一掌控者的话，你有几成把握成为这摇光中的一号？”

一直强忍着不动声色但也数次破功的薇薇面色终于巨变。眼中精芒霎时间暴涨出三寸许！虽然转瞬即收，却也可以看出这个女人此时的修为也不那么简单，很可能只比当今天下各大圣地的圣子圣女稍逊那么一筹了，绝对是最顶尖的人物。

杨毅这问题问得有点问题，对于某些知道得多的人而言几乎就是明摆着的在做出某些暗示……帝兵之中是有神祗存在的！以薇薇如今的地位明显还不清楚帝兵不能抢这种事情，然而却不会不清楚杨毅所说的，让她成为摇光帝兵的第一掌控者代表着什么。帝兵是什么？大帝炼制的极道兵器！随便催动一下就能够抽干大能、圣主之类的存在……

额，或许对如今的北斗之人而言。可能会觉得帝兵也未必一定要是大帝炼制才行，毕竟摇光这个不就是号称由摇光历代古之圣贤不断祭炼方才成就的么？当然，实际上是狠人暗中插了一手。这个事实杨毅是没有兴趣告诉他们的。

“风清……风清……”薇薇的大脑显然开始了高速的运转，不自觉间口中已经开始喃喃起了什么，那是杨毅的“名号”。

“清……”

“停！”薇薇只说出了一个“清”字，便被杨毅封住了口无法继续往下说。

“知道就行别乱说，省得我还得费工夫遮掩天机什么的。”杨毅随意的道，其实薇薇能猜出他的身份这倒是她特意允许的。否则的话如今他已经施展过手段，哪怕把线索乃至事实——即风清圣人即清风大帝这一点摆在薇薇的面前。她也不会明悟到真相！

谁让她太弱了呢，换个准帝的话没准差不多。至于有什么效果？看薇薇眼中那已经消失无踪的算计与戒备便知道。古之大帝的名号在这个世界上究竟多有用，尤其是出名的人族大帝在人族之中。无论薇薇此刻是在想“清风大帝这般作为真的是在提携晚辈”什么的，还是在想“人家是古之大帝，要做什么也用不着拐弯抹角的，真想算计什么自己也没法反抗”——

至少从这一刻，摇光之事再不会有大的变数。名声这东西乍一看没什么作用，甚至被不少人冠以一个“虚”字前缀——然而那都是骗鬼的罢了。可以这么说，名声够大了几乎就是万能的！

“这样看来你应该是有绝对的把握咯？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来吧……开放识海，忍着点疼——斩！”一声叱喝，杨毅虚影面色严肃，并指如刀虚虚对准薇薇猛地斩下！

这一斩惊天地泣鬼神，当可谓之曰“斩物斩灵斩大道，斩因斩果斩自我”！无物不可……咳咳，窜台了，那是扭到一定地步之后的剑修的专属，杨毅未必做不到却懒得推演那种手段，这其实就是针对神念、元神、以及灵魂的一记虚斩而已，在不会真正伤到薇薇的前提下将其神魂本源斩下一小部分，或许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但休养一下便会恢复。

至于作用……

还有谁记得杨毅之前是怎么将龙纹黑金鼎打成半废的吗？没错，一缕炼妖壶的炼妖神力，直接将龙纹黑金鼎之中的帝兵神灵打成了重伤，甚至将其神灵本源都消弭掉了一小部分。根本无法复苏，甚至无法回应外界召唤，连帝兵之中的极道帝威都被其收敛起来护持、滋养自身去了，这才让人无法动用，这种伤害在遮天当中绝对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

只能靠帝兵自身慢慢恢复。否则的话摇光这帮子也不会只是在外面摆上祭祀的阵仗了，实在是没别的招。

而如今杨毅却是打算再帮这玩意一把，将之修复！只不过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修复，而是将薇薇这一部分被他斩出的神魂本源打入黑金鼎当中，将之与黑金鼎本来的神灵融合，取代之前黑金鼎神祗被打残掉的那一部分。如此之下。再施以手段将龙纹黑金鼎彻底恢复，与其最为亲近的自然就变成了提供那一部分神魂的薇薇！甚至将来薇薇的修为足够了的话，就能够将这尊帝兵彻底化为己有，而非是靠着秘法和其中神祗的承认去驱策之……

当然，杨毅也可以直接让龙纹黑金鼎现在就彻底归属于薇薇。甚至直接将其中的神祗彻底换成薇薇神魂主导，将之变成薇薇的一具化身一般的存在——但那有意义么？别忘了，他帮薇薇这一把的原因就在于薇薇有能力、有才华，而这个时候的她还有些欠磨练，他是打算加速其成长罢了，那么做的话薇薇成为摇光圣主还有难度可言么？

玉不琢不成器，帮也是要有限度的，他可不想费了半天的劲最后弄出一废物来。

“合！”又是一声轻叱。杨毅将打入龙纹黑金鼎当中的薇薇神魂彻底与黑金鼎神祗捏合到了一块，随即微微的脑中一晕，有些虚弱有点脱力。却与龙纹黑金鼎这件帝兵之间多出了一种极为紧密的联系。而黑金鼎当中的神祗倒是有些不简单，好像是狠人当初在其中留了一点后手什么的，然而再杨毅随意向着荒古禁地的方向拱了拱手之后便消停了下去，紧跟着便被一道炼妖神力洗练了一遍，并未受到伤害，只是之前被强行与外力捏合之后产生的不协调彻底消失了。

“行了。接下来你就好好努力吧，摇光中剩下的那些人我就不处理了。留给你当磨刀石……顺带着，这玩意你收好。一共能出手三次，每次三分钟，算是看你顺眼的最后一点优待吧。”

虚影消失之前，杨毅却是又随手将之前收起来的一具“尸体”扔到了地上，那却是被他粗浅祭炼过的一具傀儡，就是之前那几个圣级人物中的一个，还算是完美的保留了生前的实力与经验，只是祭炼方式有些太过粗糙，正如杨毅所说只能出手三次共计最多九分钟，然后就会报废掉……

而被留在原地的薇薇本人却是在各种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有些呆愣——这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发生的这些事情、遇到的这些人，怎么都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如梦似幻之感。直到又过了几分钟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看着如今摆在眼前，之前却对他而言是遥不可及的龙纹黑金鼎，上前轻轻地摩挲了几下，笑了。

笑得很灿烂，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其他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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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影虽然已经从摇光圣地消失——摇光之下的那座大坟杨毅可没管，那与龙纹黑金鼎不同。龙纹黑金鼎最多也就是狠人随手一落子，没了也无所谓，杨毅可以肆无忌惮，何况也没把鼎给砸了什么的不是？那座大坟却有些不同，牵扯的真心不少，貌似连青铜仙殿都还在那呢，做什么事儿都得有个限度，杨毅不想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