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烈看天意的一眼被季初色捕捉到,他虎着脸悄悄挪了一步,将他的目光挡在自己的身体之外。
季子烈挑眉不屑,然后对着上座的人神情委屈道,“昨日儿子我接到一封书信,有人邀我到玲珑苑一见,所以我才会出去的,根本不像父亲想的那般。”
天意闻言,袖子里的手不由握紧,季子烈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他约人在先,怎么反倒黑白颠倒?难不成这个季子烈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书信?”定王爷提声道。
季子烈连忙从袖里掏出一封信,经过天意时,狞狞一笑,然后恭敬地递上去,定王爷抖开书信一看,眉头不由竖起,上面的字迹娟秀,明显出自女子之手,没想到自家府上竟然出现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定王爷大怒,将纸张拍在桌上,“你可知道是谁传信给你的?”
季子烈和应氏不由瑟缩了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定王爷看着更生气,他忍不住重重一拍桌子,“你们支支吾吾做什么?坦白说来。”
此时定王妃微笑的眼神不经意扫了一眼天意夫妇两人,然后落在气得七窍生烟的定王爷身上,她体贴一笑,“王爷,何必发这么大的火?说不定这个人让子烈他们难以启齿,你莫要这般气恼!”
定王妃的话,让天意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不由眯了眯眼看向坐在上首老僧入定的定王妃,她琢磨不透这人面上的笑意。
定王妃将视线落在跪在地上的季子烈夫妇,语气微微一肃,“你们不必担心,如是说来,昨晚你们闹得府内都不得安生,总是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有了母亲这一句话,应氏和季子烈对看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贼笑,他们就等着母亲这句话。
应氏假意看了天意方向一眼,语气犹豫,“母亲,我们不知这话当不当说?”
“有什么话不当说的,这里坐着的人不都是我们最亲近的人?你们若是有苦衷,为娘帮你们做主。”定王妃撩了撩衣袖,从容道。
而所有在场的人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季子烈夫妇的动向,见应氏刚才偷偷看了大房的荀天意一眼,心里都隐隐有了猜测。
天意也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见时不时有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的脸不由沉了下来。
这季子烈和应氏是打算将黑锅背在她身上吗?若真是如此,她还真是低估了这两人的厚脸皮程度,简直是人至贱则无敌!
“娘子,为何她们都在看着我们?”季初色附在娘子身边,小声嘀咕着,这些人的眼神真是让人太讨厌了,季初色心生厌烦。
天意看着美人脸上浮现的单纯厌恶,心中不由苦涩,不知道待会这个局面会是如何?不过她还是轻声安抚着美人,让他安静等待。
此事不出天意所料,这两人还真的是会倒打一耙。
“那个约夫君的人,就是大嫂!”应氏好像是用尽了所有勇气,将此话说出来,然后立即垂首,正脸面地,长发垂落,没有人看得见她眼里得逞的笑意。
正厅顿时一静,仿佛连外面寒风呼啸的声音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天意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人,有的以手掩唇,有的震惊瞪目,有的鄙夷窃笑,这一画面好像是被定格住,展现着看不尽的百态,天意缓缓翘起唇角,露出一抹深深的讽刺。
“你胡说!”原本漫不经心看着窗外的树丫的季初色,乍然听到有人提到娘子,心下一顿,随即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立即竖眉跳脚反驳道。
“大哥,我们才没有胡说,”季子烈一反刚才委屈的样子,他一脸不耻地指着天意道,“大嫂已经不止一次命人传信给我,约我出来见面,每一次我都义正言辞地拒绝,可是她还是锲而不舍,最后我觉得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一不小心传出去将会伤了大哥的脸面,于是我便想趁这次见面跟大嫂说清楚,让她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好好待大哥。”
天意冷冷地看着季子烈睁眼说瞎话,季子烈字字句句将自己标榜成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而自己则成了他口中的一个****荡妇,真是可笑之极!而他脸上纵欲过度的气色,以及浮肿的双眼,连柳下惠一点边都沾不上,却说得一脸正气,真是让人不齿。
“天意,子烈说的话可是真的?”定王爷震惊地听完二儿子的话,沉着脸朝天意问道。
天意站出来,迎上定王爷和定王妃复杂的神色,淡淡一笑,“自小我父亲便教诲天意,做人要懂得礼义廉耻,天意一直谨遵着父亲的教诲,从不敢违背,所以对于三弟所说的事,天意很是不解,因为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天意从未做过,说不定是三弟和三弟妹弄错了人。”
定王妃看着静立在厅中的女子,对于可以毁了女子一生的罪名,她仍从容镇定,进退有度,就如同一株高洁的雪莲,让人不由想要去信服,定王妃咸淡的眸色不由加深了,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某些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