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苏蛋蛋走进去,柴房里地上铺着块门板,流婴奄奄一息地躺在上面,她的双腿还在腐蚀,膝盖以下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架子,她疼得痛苦地呻吟着,双手紧紧地拽着胸前,已经瞎掉的双眼一片浑浊,望着虚空,念念有词。
她站在门口,望着她,像是被一只手掐住了喉咙,她艰难地往里面走去。
跪坐在她面前,她低头看着她,她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对不起……”她垂着头,难过得红了眼睛,如果不是偷吃了那两个果子,流婴不会这样。
她手里欠着的,是一条性命。
听到声音,流婴脑袋侧了侧,朝她这边看过来,即便她什么也看不见。
她的手哆哆嗦嗦地,在旁边摸索起来,摸到苏蛋蛋的手,她一把抓紧她的手,高度腐烂的手上皮肉都已开始往下掉,她死死地抓着苏蛋蛋,嘴里不停地念着。
“流生,给流生。”她不停地念着,用力地握紧苏蛋蛋的手。
苏蛋蛋掌心被抓疼,低头一看,掌心是一枚小小的铜铃铛,铃铛上是飞腾的祥云,上面的花纹被磨得快要看不清楚。
她紧紧地拽着苏蛋蛋的手,不停地念:“给流生……”
门外看门的下人同情地叹一口气,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