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若是不想帮你,又何必特意叫你过来,告诉给你呢!”云千雪面如春风,和暖的一笑,对着她招了招手,绿竹忙去扶起梁堇染。
梁堇染眸光楚楚,面含着惶恐与不安,低低啜泣道:“嫔妾该怎么办呢?”
“昨儿个楚嫔动手的时候晚,也没有人赃并获,今天她去回禀过和敬夫人,说是要在延禧宫移栽几株梅树。你帮着和敬夫人的宫人,把那院子里的布老虎再原封不动的送回去,自然教楚嫔自作自受!”云千雪清幽一笑,话罢,极闲适的抬手,捧了茗茶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梁堇染这才止了哭声,将心放回肚子里,忙不迭的应下道:“好好,嫔妾这就照着娘娘的意思去做!”她说着,脸上隐隐露出得意的喜色。
云千雪将该说的话说完,也没有旁的话要嘱托,便让人送了梁堇染出长乐宫。
到了第二日,姜子君特意派了黄槐带着司苑司的人为移栽。楚嫔难得谦让,让司苑司的人先去了梁堇染住着的桐花阁。楚嫔与黄槐两个亲自盯着司苑司的人将枯败的树枝挖出来,可移栽了这么些棵也没挖出来楚嫔想找到的东西。
楚嫔心里正奇怪,却也不好再强留,只得回了自己的院子。
自然,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从楚嫔的院子里挖出来了一只布老虎。此时有黄槐和梁堇染陪着,这些人都看着,楚嫔自然不能轻易将这件事遮掩过去。
她愣愣的看着那布老虎,竟有些傻了眼,怒目看向画菊。画菊也是不明所以,却不敢对楚嫔说什么。可楚嫔到底是个心思深沉的,很快,便将眼中的惊异与愤怒统统收起,唯留下震惊疑惑的神情。
楚嫔被送去长乐宫的时候,云千雪与姜子君两人已经静候多时了,同在的还有僖承娴。
僖承娴看见楚嫔进门,立时冷笑起来,啐了一口道:“呸,我就知道是你不安好心的要害我!”
楚嫔从容而镇定,一身妃色的千瓣菊纹长衣,胭脂色的百褶如意八幅裙。十分雍容沉静,半分惊慌、不安都没有。却是一副深信自己会平安无事,这一切都是旁人栽赃陷害的模样。
“嫔妾恭请贵妃、和敬夫人万福金安。”
和敬夫人一笑,清淡道:“其实也不必叫你过来审的,人证物证俱在,也不容你抵赖了!”
楚嫔莞尔,十分冷静的反问和敬夫人道:“若是嫔妾的园子里埋了只布老虎,何必大动干戈向夫人请旨,让人去院子翻腾呢?岂不是自投罗网!”
和敬夫人笑呵呵的看着她,直接把话挑明了说:“你也不必抵赖,这布老虎,是本宫的宫人亲自看着你的人埋进梁采女院子里的。也是本宫的宫人将那布老虎又亲手送回了你的院子。你心里必定奇怪吧?明明不该出现在你院子里的东西,是怎么跑进去的?”
楚嫔原本以为是被梁采女的人发现,悄悄的挖了出来,何曾想过和敬夫人知道这件事儿。她如遭雷劈的怔怔愣在原地,道:“这,这不可能!”
云千雪软软一笑,清凌凌的开口,提醒楚嫔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僖承娴怒冲冲的进前,狠狠抬手给了楚嫔两巴掌,骂道:“贱人!枉我平日信你,待你如自己人一般,你却要这样害我!”僖承娴打的极狠,直接将楚嫔打的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雪白的脸颊上,有清晰的掌印。僖承娴犹自不能解气,又朝着楚嫔的肩头踹了一脚,道:“蛇蝎毒妇!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楚嫔痛的“哎呦”一声大叫出来,面如死灰。云千雪微微扬手,让小回子等人立时拉住僖承娴,曼声道:“这布老虎里的毒,既不是僖承娴的错,倒也不必再禁足待罪。只不过,”僖承娴面上一喜,刚要跪地谢恩,便又听云千雪道:“只是你到底收买乳娘在先,也有图谋不轨,便罚俸半年,小惩大诫!”
僖承娴面上一僵,自然是万般不乐。她这样的嫔妃,没有家中贴补。在宫中一切生活,都靠着月俸度日。如今眼瞧着又在年关被罚俸,哪有不怨的。可是再怨,好歹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她不敢当着云千雪的面儿表现出不痛快,可心里,把这笔账如数记在了卫菡萏的头上。当即应了声,对着云千雪叩了一个头,带着人退了下去。
而此时,云千雪遣走了暖阁里无用的人,留下的都是她与姜子君的心腹。她看着楚嫔,声音是少有的冷冽与肃穆,道:“你是自己都说出来,还是让本宫来问?”
楚嫔方才被僖承娴踢上去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她一只手捂着肩膀。听见云千雪的问话,全身上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垂头,方才被僖承娴打的她鬓发歪斜,遮了一双眼睛。“嫔妾,嫔妾什么都不知道!嫔妾是被梁采女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