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会帮我吗?”卫菡萏想着抢自己孩子的人是顾临怡,她心里便是深觉无奈,她有什么法子和顾临怡对抗呢?那个被大齐最高贵的家族支撑着的贵妃!在她面前,自己卑如蝼蚁。
云千雪轻慢的摇了摇头,“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最终,卫菡萏无声无息的从长乐宫搬去了采薇宫,她没再提起见七皇子一面。整个人也不似年关那一阵,终日怅然若失,痴痴怔怔的。卫菡萏这般安静,似是又回到了生下七皇子之前的那个平淡岁月里。她这番,倒是让顾临怡在心里惊诧不已,也是升起了防备之心。
卉春却是不大在意的提醒顾临怡,“娘娘,您若是再不想见莲贵嫔,也不是没办法!僖贵嫔如今与莲贵嫔前后住着,做什么都方便,好下手一些呢!再者,如今定昭仪、恪贵嫔、沈容华、梁容华都是元妃那一边儿。娘娘是不是趁着今次新人入宫,也该择选几位心腹。或者贤妃、敦肃夫人、舒妃等人也能用得上!”
从前,顾临怡从来不屑于做这样私下勾结的事儿。即便她从前曾与贤妃短暂的联盟,也只是出于自己的劣势地位。两人都一致要扳倒云千雪罢了。至于其它几人,除去敦肃夫人,旁人似乎与她都有一些过节。
在这个皇宫里,云千雪有姜子君这般贴心的密友,还有定昭仪、恪贵嫔、沈容华、梁容华这些盟友。她们里里外外的围着云千雪,别说自己现下没想将她如何,便是真想了,只怕也不好轻易下手。顾临怡这才忽然发觉,她原来没有朋友。这后宫里,没有一个人乐意真心待她,与她相扶相持。她蓦地想起了秦妍,这个她曾经万般讨厌的人。她似乎觉着,也唯有这个人值得成为她长久的盟友。
可如今秦妍不知什么缘故,自从嘉妃死后,便是一直称病躲在寝宫中。六宫上下,悉数撒手不理。兀自一个人在重华宫中,过着隐居一般的清淡日子。
“准备仪轿,本宫要去重华宫瞧瞧贤妃。”
卉春闻言,心里自是无比纳罕。也不敢耽搁,应声让人准备仪驾、斗篷、手炉。
重华宫在西六宫中,紧挨着云千雪的长乐宫。这会儿还在年节中,可重华宫的门外却很是素淡,便是说一句寥落,也不为过。
柔仪殿的院子里花树皆已枯萎,四面只应景的挂了些灯笼,若非院门上贴着洒金的福字,很难让人觉得如今还在年节里。堆在四面树根下的积雪厚厚的一层,上面树枝光秃秃,颓败而萧索。宫人进门通传,顾临怡未在外面等着,施施然紧随其后跟着进了柔仪殿。
秦妍躺在榻上,正闲闲的看着医书。见顾临怡进门也不起身,仍旧自顾自的在贵妃榻上歪着,缓缓道:“贵妃自便。”秦妍瞧着并不像久病之人。她面上被热气炙烤的暖暖的,带着几分红晕,笑容恬淡。仍旧捧着书在手里,看的极细致,津津有味。
顾临怡随意欠身坐下,轻哂道:“做什么看医书?好生奇怪!”
秦妍半支着身子靠在软垫儿上,未抬眼皮,淡淡然地说道:“贵妃怎么贵步临贱地,来柔仪殿了?”
顾临怡微微挑眉,尽量保持着自己清淡的神情,“没什么,想看看贤妃销声匿迹,平日都在做什么。”
“销声匿迹?”秦妍不由撇唇笑了笑,反问顾临怡道:“人日宫宴也才过去没多久。”
顾临怡举眸,缓缓道:“你就真打算这样过一辈子?”
秦妍不大爱理睬她,只道:“这样过一辈子又有什么不好,安安稳稳的也不必成日里担惊受怕。”
“皇长子的事儿就这样过去了?”顾临怡哼笑一声,目光中浮起讥讽。
秦妍一怔,捧着书的手有轻微的颤抖。冷冰冰的抬首看向顾临怡,“皇长子的事儿与她无关,更与你无关。”
顾临怡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语气轻巧,“可害她进冷宫的事儿与你有关,你想全身而退,却只怕元妃未必肯这样轻易的放过你!嘉妃是怎么死的?”
秦妍面色微微发白,强自镇静,“温氏要赶尽杀绝,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又有什么法子!她去了,本宫还要去谢谢元妃,得亏是她有本事,替本宫报了杀子之仇。”
顾临怡扬一扬唇,几乎冷笑,“话不投机半句多,”顾临怡起身,声音幽幽,警告秦妍道:“你且想一想当年端敏皇后与苏家的事儿。这话我今儿个只说一遍,绝不会再说第二遍!她回来,是找咱们报仇的。嘉妃是第一个,接下来就是你、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