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惊道:“怎么死了?”
黄槐道:“不堪重刑,咬舌自尽了。”
云千雪只觉着心头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当即道:“宫正司问出什么来了?”
黄槐神色大安,“什么都没问出来,小顺子还算忠心耿耿,什么也没说。”
云千雪不安的摇了摇头,“她们全可以污蔑小顺子是畏罪自裁,小顺子已经死无对证,还不是任她们空口白牙的说。”
姜子君如临大敌,幽幽道:“你方才可没听她说起皇上带着咱们出宫,宫中没了当家做主的人?我只怕她要在这件事儿上做文章。我得先让人送信儿出去,到底让姜府与柳府上下先准备着,以防不虞。”
云千雪点头相应和,思了一思,沉吟着吩咐小回子道:“你立时去内仆局问一问,看看有没有熟知白狐习性的宫人。若是有,立时带过来。”
如此,两人又合计了一番应对之策。小回子这一番去查,是半点儿收获也没有。这时间,纯妃的情绪稍稍缓和下来,三皇子也被送去了钦安殿停灵。贵太妃与贵妃、诚妃等人在披香殿,立时恳请皇帝与太后为纯妃做主,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查清楚。
云千雪与姜子君得了信儿带着霍君焕赶过去,此时诚妃也让人领了四皇子君灼到披香殿,霍延泓又宣了在场的乳娘、太监、宫女等人一一问过。都道是三皇子与白狐玩儿的起劲儿,不小心碰了白狐的爪子,那白狐忽然发气狠,扑到了三皇子的脖子上一口咬了下去。
霍延泓又问了君焕与君灼两个,君焕得了德妃的叮嘱,没敢将自己在长乐宫说的如数说出来,只说当时三皇子与四皇子跟白狐玩在一起。
轮到四皇子,他似乎还有些余悸未平,小声的说道:“儿臣当时与三个一块儿与白狐玩儿,三哥摸了他的爪子,儿臣也摸了。就是不知道那白狐为什么去咬三哥。”四皇子小声懦懦的开口说了这繁华,立时让诸人心里一提。他自然是童言无忌,可这话很快便让众人觉出了其中旁的深意。
众人又听说照养白狐的小顺子咬舌自尽,再细细思量二皇子的话,只怕这言外之意便是说兄弟两个做的事儿都是一样的,可白狐独独咬了三皇子。霍延泓立时下旨去命人查验三皇子的尸身。
约摸黄昏十分,奚官局便有了结果。三皇子的血腥气十分不同,里面参杂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如此,又让李几个御医去查看。云千雪心里无比狐疑,命李香薷一道去看看。
御医等人看过之后,便发觉三皇子的身上有一股奇异的香味,是许多香料混合而成。至于其中有什么,众人是谁都不知道。
纯妃一听自己的儿子很有可能是被人所害,死于非命,恨不得自己带着人去彻查一番。可她悲怒交加,当晚便病倒了。
霍延泓深恨宫中竟有人敢对无辜童子动手,亲自命人下旨彻查下去。
三皇子夭折的第二日,便如姜子君、云千雪两人所料,朝堂的谏官便有人上奏,那奏折里暗指元妃蛊惑皇上出宫,又是元妃宫中养着的狐狸行凶,分明未存什么好心思。
言官当朝参奏,柳家与姜家之人也不是半点准备都没有。将历朝历代皇帝与后妃微服出巡之先例列出,又有怀王当殿证明,是自己邀皇上与太后、几位娘娘出宫体察民情。这才将言官咄咄逼人的气势压下去大半。
他们自不能以出宫之事诟病云千雪,便又说白狐为元妃所养。
谁料诸位言官步步逼人之时,襄王笑呵呵的上前道:“这白狐为臣所抓,抓来又献给了皇上。若是有罪,臣也有罪。”
霍延泓顺着襄王这话,当庭笑了笑,不怒自威的说道:“若诸位朝臣不能明辨是非,一心觉着是抓、养白狐之人的错。那狐狸也是朕赐给元妃的,岂不是朕自己亲手害了自己的孩子?”
殿上众臣闻言,皆是跪倒在地,连声道:“不敢。”
霍延泓沉着一张脸,道:“三皇子夭折,朕心中悲伤,纯妃也因悲切过度而病倒了。朕希望这件事能早些度过去。”
三皇子死的蹊跷之事宫内的人尽管知道,可谁也不敢将这样的话透出去让朝堂上的大臣们听见。到底皇子被害这样的事儿是皇家丑闻。皇帝既然这般开口,朝中大臣自不敢再多言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