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伟明正是他们中唯一一个弓箭手,他本是一军户,自小就天资出众,特别弓箭上天赋极高,练的一手好箭术。半年前,他所在的卫所百户官赵治霸占了他家的田地,还将上门苦求的老父打成重伤,老爷子接回家后,没挺过两天就伤重不治。
而正好此时卫里军户闹响,赵治带着家丁镇压。秦伟明趁赵治家丁们打的军户们哭爹喊娘暂时远离其时,一箭射杀了赵治。明时杀官是为造反,秦伟明已经无路可退,横下一条心,加入了流贼。但流民们根本就没什么战术可言,最是重视近身战。上阵时一窝蜂,败阵也是一窝蜂,根本就没有让秦伟明施展身手之地,所以时至今日还只是一名普通的流贼,而且因为近战不善长,更是被别的小头目不喜,只有易飞接纳了他,还在战场上数次救过他。
秦伟明轻轻答应一声,张开长弓,几乎不用瞄准,转眼间六只连珠箭已经射了出去,四只山鸡应弦而倒。剩下的终于知道大祸临头,忙胡乱飞散,但还是跑不了多元这,最后两只动作稍微迟钝下,也已经死在箭下。
“好箭法!妈的,以后终于有口福了!有这小子在,这山野里简直就是天堂啊!”易飞有些惊异的看着这个秦伟明,这小子真是深藏不露,连珠八箭,虽说因为距离近不需要拉开多大弓弦,但是这份敏捷的身手,真是没的说,如果自己和他单挑,估计他能很轻松的将自己远远的射杀。
“有了秦哥这手绝活,咱们以后就不会挨饿了!秦哥,能不能教教我?”郑科满脸羡慕的看着秦伟明。
秦伟明似乎因为经历大变,人也是沉默寡言,只是摇摇点。
“不行吗?”郑科满脸失望。
“不是不行,是你小子这时候练太晚了!”易飞看着有些焦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秦伟明,帮他解了围,“据我所知,这箭术要从小练起,你这年龄学。身体骨骼早已经定型,就算勉强去练,也不会有多大成就。”
“这样啊!”郑科明显有些泄气,有些求证的望向秦伟明,看着对方郑重的点点头,不由的有些失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而你在这!”易飞看郑科有些郁郁,指着他脑袋道。
“脑袋有什么用,又不象秦哥那样能让自己吃饭肚子。”郑科有些郁闷的道。
“错!秦伟明这样只能解决一时吃饭问题,而会动脑子却能解决一辈子的吃饭问题!”易飞郑重的道,有些宠溺的拍拍他肩膀,和颜说道,“以后你会明白的。”
看着有些懵懂的郑科,易飞背过身去,一身忧色,虽然人数过百,但是有这几只鸡,再加上随便吃点随身的干粮,今天是熬过去了,但以后呢,这些人是自己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的本钱,如果自己不能让他们吃上饭,估计说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两人说话间,其他人都在兴高采烈的收拾着山鸡,在这个遍地饿俘的年代,有一顿肥美的山鸡吃,虽然并不是很多,但还是简直如同天堂一般。
“阿科,随我去巡查下。”易飞制止住大吞大水的郑科,作为一个老兵,他深知哨岗的重要性,以前是万事不由自己做主,现在就不行了。
“可是,大哥,那山鸡可快弄好了.我们是不是等一下再去。”郑科使劲吞了口唾沫,有些不舍的道。
“是啊,易头,着什么急?一会就好,咱们好久没见过荤腥了!”黑牛等人都是一脸不以为意,纷纷开口劝道。
“着什么急?若是这会有官兵摸上来,我们就成吃最后一顿了!”易飞努力的将目光从山鸡身上移开,向来的方向看了一下,“小科,开山斧是为什么败的?你还没有想明白?”
“开山斧就是因为不重要哨探的重要性,所以从合阳县被洪承畴偷营,再到关宁铁骑合围,他都是毫无准备,若是他先一步派夜不收前出大军数里,虽然还不一定会没事,但绝对不会如这般全军覆没!”易飞提高了声音,让所有人都听的到,也算是为这些人上一堂军事常识课。
“现在我们是身处险境,随时都会有倾覆之祸,万事还是小心的好!一个好的哨岗关键时候能救所有人的命!”易飞严肃的道,“今天我和小科第一个来,以后两个人轮换,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大家不要小看哨岗,大家伙的小命全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