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城外二十余里的一处河道安营扎寨,虽然这会儿这条河流已经几近断流,但是却是胜在可以半渡而南。而且距离城池极近,无论是战是逃都十分方便,而且还可以以河流为凭借,让镇西军根本追不上他们。
很快镇西军便是大举杀到,不同于他们所想的从南边杀来,而是数千骑兵自草原直接抵达张家口之外,数千骑呼喊奔驰,场面也是极为吓人。张家口无论是兵丁还是,哪里有过这种野战遇敌的情况,一时间便是人群大为哗动,赖天禄、赖天民等急忙四处安抚,大声告知对方不敢向官军下手!
眼见这些骑兵虽然叫的欢,但是良久无人敢于放马而来,而安下心来的百姓们经过一段时间安抚后,也是再一次恢复了勇气。不仅不再害怕,而且还敢冲着前来喊话的军队扔石头大骂,对于镇西军要求他们立即解散回到家中的警告自然是理也不理。
眼见警告无效,一千骑兵便下马向前,这些不是真正的骑兵,他们都是火铳兵,一旦进入战场便会立即下马作战。一千火铳兵整齐的踏步向前,无数骑兵尾随于后,既可以为后援,也可以随时突击!
由于他们自西方来,原本在后的赖天禄、赖天民二人所带领的官军也是从隔河相拒阵变成正面以对,面对着虽然缓慢但却坚定的镇西军,正面相对的他们这才完全感受到那无坚不摧的意志力!
“早降!”
“早降!”
一队队镇西军整齐的踏步而前,更是整齐的喝道。
“山西的贼子!你们过界了,这里是宣府,若是就此退走,我家大人可以不向朝廷dàn'hé于你们!”
张家口的军队自然也不会在嘴上示弱,也是七嘴八舌的喝叫着。而且看着对方并没有点燃火绳,对于火铳的畏惧也是大幅度下降,叫声也从虚弱变得强硬起来。
“再不滚回山西镇,小心小命留在宣府!”
“打死你们这帮狗娘养的……”
“看来他们是死硬到底了,这样也好!”汤莱冷笑一声,对于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他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抬枪!”
“射击!”
两部四哨一千余鸟铳兵,前排二百名战士,直接平举起火铳,对着宣府分巡道北路、分巡道中路的一些官兵,动了一次齐射。
战士们扣动了板机,铳焰火光似乎连成一片,一门门火铳,喷出了汹涌的硝烟。山西镇五大营如今的火铳已经完全是清一色的自生火铳,没有火绳的影响后,队形也是更加紧凑,一排齐射后,前方大片的官兵扑倒地下,捂着自己中弹之处,拼命的挣扎,出声嘶力竭的惨叫。
“射击!”两百名战士,又动了齐射。
硝烟如白龙似的弥漫开来,前方更多人摔倒在地,满地翻滚。很多人看着自己流出的肠子,非人的嚎叫着。
“射击!”
又是震耳欲聋的排铳声音,过桥来的分巡道北路、分巡道中路官兵溃败,哭叫回逃。对面密密麻麻的军队也一样溃散……
这些军将豪强的同气连枝,势力庞大。对他们私通塞外之事便是知晓内情的官员,也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总督,巡抚要对付他们,也要掂量一二免得引起事端,甚至哗变。果真如此,倒霉的还是他们,面对这种大众军队sāo乱nào'shì,鲜有不免官去职的。
大明几百年来,武人素来活得很滋润特别是卫所的武人,相比文官容易出事,升迁困难,他们很多一出生就是几品大员也难得生什么事端,基本能安享荣华,世世代代世袭,在当地形成一个个豪强。
就算到了文贵武贱时代,也不过在人前点头哈腰,叩几个头罢了,实际的富贵不失,所谓失小面子占大便宜。侵占军田,私通塞外,最早也是由这些武人开始,只是他们遇到势力更大,更加跋扈,又不按常理出牌的镇西军,就悲剧了。
“恶人还需恶人磨……”
当镇西军列阵东门外时,张家口城墙也有一些士绅商贾观战,都不由出这样的感慨!
“差不多了,除了黎建菩,跟赖天禄有关系的人都打遍了,张家口的事,可以告一段落了。”看着嚎叫奔逃的分巡道北路、中路官兵,汤莱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军将豪强们军马虽众,然战力弱不说,更形不成统一的指挥,被他快速各个击破。眼前的分巡道北路、分巡道中路官兵们,原本就是打算隔河相拒,如今大军突然出现在正面,这些官兵本来只敢在百姓面前嚣张,对上镇西军哪有胜算?
加上又不是半渡而击,青龙营战士,才几轮排铳轰射,他们就溃败了。看他们丢人的样子,镇西军甚至追击的念头都起不来。一千余火铳兵快速的翻身上马,大军继续向前,但是汤莱却是接到哨骑回报,不由皱了皱眉。哨骑言,逃跑的张家口官兵,在其身后突然出现了数千百姓,而今这些手下败将正畏缩的躲于百姓背后,跟随着百姓向这里行来
“贼子!”汤莱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
“这些贼子可是逐赶百姓前来?”汤莱恨恨的问道,这种草原民族最常见的策略,想不到张家口明军居然也学会了,汤莱甚至觉得,捉到了这个领军将领,若不将其活生生的剥了皮,实在对不起这个杂碎!
“不是,这似乎是百姓们自前来的……”斥候的声音也是低了下去,他明白这种事的麻烦。
“这下棘手了……”汤莱也是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