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比如左良玉,今日官军所获甚小,基本上全部都是他的责任。但是这人在军事会议到来时来的最晚,而且整个人是一幅悠闲的大爷模样,对于杨嗣昌也是没有多少恭敬之意。面对着众多武将的异样目光,左良玉也是基本上都是横眉以对,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如今官军就数左良玉一家独大,手下五万有余,几乎占了官军的四成兵力。这也是左良玉安稳以对的最大依仗,只要自己实力损失不大,那朝廷就拿自己没办法。在内阁和朝廷一番愚蠢的动作下,大明最有战力的镇西军也是直接反了,教训在前,谁还敢太过于相逼其他武将?难道不怕他们个个反了?
因此,在整个军前会议之上,左良玉也是有些不屑的听着杨嗣昌团结和一番和气的训话。而对朝廷忠心的虎大威、曹变蛟等兵少力微,根本无可奈何左镇,一场军前会议也是草草收场。杨嗣昌一番打擦边球的团结会议不仅没有收到效果,相反却是让更多的武将明白保存实力的重要xìng。毕竟以往若是武将临阵脱逃,朝廷还是会象征xìng的责罚一番,令其戴罪立功什么的,但是这次杨嗣昌却是丝毫也没有训斥的意思,这也是让更多的武将开始看到朝廷的虚弱。
在左镇的启下,越来越多的武将开始明白拥兵自重的重要xìng,一场会议过后,明军的战力不仅没有拨高,相反却是几乎降到低谷。
在面带微笑的送走所有参战军镇之后,杨嗣昌微笑的脸庞也是变得铁青。心中更是无法扼止的升起浓浓的挫败感,对于这场大战已经再也不抱任何希望,军镇越来越军阀化,越来越视朝廷如无物,这种文官极力打压的局面却是可笑的在文官的努力下,但局势却是一步步的向着他们所期望的道路相背而驰。无论是谁,只要是文官,对于这种情况都不会觉得开心到哪里去。
“卢象升,你个祸国秧民的东西!看看你做的好事,若非是你,国势安能到如此地步?!”无人在旁时,杨嗣昌也是咬牙切齿的骂道。
这种局面,也是让杨嗣昌越来越痛恨卢象升,若是这个能镇住场面的卢象升能够站在他的一边,哪会有今日的这种局面?而且这个卢象升死就死了,却是连带着让易飞也是对朝廷不满,竟然做出直接反叛这种大逆不道的行动!
虽然局势艰难,而且会战几乎没有丝毫
的胜利的可能,但是开封之战还是要打下去的。无论是报答皇上的恩情,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开封城也是必然要保住!但是杨嗣昌思来想去,也是拿不出一个可以应对危局的办法。
“要是易飞没反就好了,若是将镇西军调入开封,哪个武夫敢挑衅朝廷威严?”杨嗣昌一脸落莫,不明白,为何易飞选择的不是在圣上面前如日中天的他,却是死死的听命一个朝廷都遗弃了的卢象升。
……
崇祯十二年九月初,山西镇。
如今的山西镇已经一统于易飞,北起蒙古草原,向南直抵太原府、介休一带,向东以美峪所、紫荆关、倒马关一线,西至蔚州、永宁州一线,若非易飞的压制,大军很可能越过平阳府、潞安府,直抵黄河沿岸。
这些地方位于内地,官军基本上都是一些卫所军,若是大军向南,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制约易飞的最大因素,不是军力不够,而是人材不足,好不容易储备了数年的一千余读书人,看似人数不少,但是向着刚刚占领的土地上一洒,却是勉强可以达到最低限度的控制力。
毕竟与大明的统治不同,镇西军的统治下的地方,是皇权直接下乡的,以大批量的吏员取代地方乡绅的宗族势力,彻底的将地方豪强的势力连根拔起!虽然收获的地盘并不大,但是却是有着众多的空缺在内,对于一般出自乡绅这种地方势力的读书人,易飞也是抱着极为慎重的方式对待他们。
虽然易飞欢迎这些读书人到他治下为吏,但是对于上来就要官的,基本上是拒之门外。这种激烈的社会变革方式也是引起了地方势力的强力反弹,自九月初起,地方势力也开始起一泼泼的fǎn'gong倒算,无数的乡绅开始抵制士绅一体纳粮的政策,无数的商人也开始叫嚣与民急利的不合理。
自十月开始,镇西军境内刚刚控制的城池,几乎所有城池都出现商人罢市,学子罢课,缙绅煽动百姓nào'shì的情况。但是好在,在这种社会变革之前,通过无数直接下到基层的小吏们的推广,易飞也是已经成功的将新政的内容传递给最下层的百姓们。因此,在dong'luàn生之时,百姓们却是少有的跟着缙绅们nào'shì。但是对于易飞的镇西军,他们也是保持着谨慎的怀疑,基本上都是选择在镇西军与地方缙绅之间中立,当一回麻木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