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嫂如此受人吹捧,季子婧黑着脸,冷冷一笑,以着所有人能听到的嗓音,状似在和自家妹妹嬉笑道,“大嫂跟大哥怎么这般迟,要是误了梅诗会就不好了。”
大嫂?
一语惊倒众人,早已认出季初色的荀韵画最先抓住季子婧话语里的关键字眼,她将投注在季初色身边女子的怨怼视线收了回来,一脸震惊地问道,“季七小姐,你刚才说那女子是你家大嫂?”
季子婧闻言故作惊讶,“陛下赐婚你我两家,我还能有其他大嫂吗?还是你认不出来,那是你家大姐吗?”
这句话一语双关,荀天意已经名花有主,在场的男子便会打消继续欣赏的**,而且挑明荀天意的身份,便会勾起大家以往对荀天意还是傻子的往事,一定会对荀天意不屑一顾,恢复以往对她的挖苦嘲讽。
,虽然季子婧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但是显然,众人并没有如季子婧的意,更多的是惊讶,因为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子,与之前痴傻的样貌简直是云泥之别,而且丝毫不见痴傻的痕迹,而且更多人抱着怀疑的态度。
直到天意的一句话才印证了季子婧的所言非虚,“请诸位见谅,天意与夫君来晚了。”
亭内一阵静谧,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对绝色男女,都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唯有欧阳墨城黑了脸,方才见她们慢悠悠地走来,根本就没有着急的模样,不过今日一见,她比之前更加动人了,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你、你是我大姐?”荀韵诗语无伦次了。
难得能让这个说话像倒豆子的二妹有此番表情,天意在心底偷乐,但是语气带着感伤,“几月不见,三妹便认不出姐姐我?真让姐姐伤心。”
话语一落,荀韵诗便已惊呆了,无疑这句话给了她当头棒喝,想当初人人唾弃的傻子,今日摇身一变已成为风华绝代的佳人,颠覆了原先的认知,仿佛是原已经判出局的人,突然威风归来,让人措手不及,而这也不止是荀韵诗的心声,还是在场女子的共识。
“大姐,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荀韵画接口问道,典型一副好妹妹关心姐姐的模样。
天意早已不是当初任她欺辱教唆的傻子了,她很明白这个三妹的话语里的潜在意思,看来她这个三妹可是很怀念当初她痴傻的样子,可真是姐妹“情深”。
这个问题是在场所有人最关心的,为什么当初名傻皇城的人今日会以着这番风景出现。
天意环顾了一眼在场面上不在意实则竖起耳朵听的人,似笑非笑道,“前不久天意摔到了头,昏迷后醒来,便已经不在如过去般浑浑噩噩。”
“原来如此。”欧阳墨城眼神紧盯着天意,喃喃道。
天意变成傻子,也是因为小时候摔到了头,此时说是因为又摔到了头恢复了神智,此番解释也说得通,但众人不会知道,这两件事不过都是幌子罢了。
“这样啊,真是恭喜荀大小姐神智得以恢复,只是可惜了。”太傅之女郝雅突然在人群中冒出这句话。
天意闻言,明白她话语里的涵义,不由扯唇一笑,不予理睬,但是众人却是因为这句话想起了天意此时的身份,女子释然方才对她的嫉妒,进而幸灾乐祸,就算她咸鱼翻身又怎么样,还不是嫁了个傻子而男子不由惋惜,同时又羡慕起季初色这个傻子,也有人打起了另外一层主意。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确实可惜。”在街上调戏天意的刑部尚书之子关浩明语气不明地叹了口气,实则带着报复的恶意。
众人纷纷赞同,同情的视线落在天意身上,而鄙夷的视线则落在季初色身上,季初色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是众人眼里所传递出来的意思,他还是能感受到,他抿了抿唇,神色黯然。
见美人受伤且倔强的神情,天意心一揪,早知会有这样的场面,她宁愿不接这道请柬,另寻时间带美人出来,若是众人攻击她也罢,她心胸宽广,不屑与他们计较,可是但凡敢犯她美人一毫,她便让他血溅三尺。
只见天意弯唇一笑,眸光微冷,“我们小两口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必跟众人说道,倒是天意有些话不吐不快。”
见她的话成功引起众人的注意,天意微微一顿,遂而展颜一笑,皓齿星眸,笑意好似一夜春风来,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浑身一僵。
“多谢诸位这些年来对天意的照顾,在此,天意诚挚地像众位道谢。”
话语真挚,可是听在众人的耳里,如同沙子磨砺,刮得他们耳朵疼。在场的人几乎在过去,都曾挖苦嘲笑过天意,只是方才被她的样貌惊艳,差点忘了过去自己如何对待过人家。顿时众人讪讪一笑,却也无人站出来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