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耶律璧没有立即起身。他也没有力气起身。
他低头一看,就看到自己的伤口上面洒着一层白白的粉,而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这伤口是他的好大哥给划的,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被他大哥的手下追的逃到了森林里。
原本以为逃到森林里,那些人就不敢再追过来了,只是,他还是低估了那些人的忠心度。
那些人竟然穷追不舍。
他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跟那些平时连正眼都不看的人拼了,那些人倒下的同时,他也倒下了,不过,他还剩下几口气,还没有死。
他正庆幸,岂料,忽然就听到了脚步声。
他怕是大哥的手下,便屏住呼吸,准备偷袭。
只是,来人的武功高的出乎他的想象,他那忽然袭击,竟然不中。
他以为他的命就丧于这一片山林了,临死之前,他脑海是竟然浮现那曾经兄恭弟谦的日子。
呵,多么讽刺。
他早该知道,就算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在利益面前,都会互相残杀,便何况不是一母同胞的呢?
可恨多年来他被大哥那虚伪的兄弟情给蒙蔽,以至于手中的权利白白让出还不算,还对好大哥一点也不设防,以至于沦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他自己死了不要紧,可怜他的妹妹莲儿,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是睡了长长的一觉。一醒来,他先是闻到了一股烟味,而后才清醒过来。
他竟然还活着。
除了那个他昨天晚上暗算的人。不会是其他人救的他了。能来这边森边,只会是大夏国的人。
耶律璧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被本国人追杀,被自己嫡亲的大哥下死手,然而却被敌国人给救了。
多么讽刺。
耶律璧忽然就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牵动了胸前的肌肉,害的他胸口一痛,伤口已然渗血。
他苦笑一声,这才两手撑地。慢慢地坐起来。
此时,太阳从东边慢慢地升起,整个山林里的雾气还没有散。白茫茫的一片,耳边传来鸟叫声。
耶律璧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
那些愤怒,那些伤心,那些绝望。那些伤痛。好像随着太阳升起,瞬间消失不见,不,或许它们只是藏于心底,等待复仇的那一日。
等有力气之后,耶律璧这才站起来。他拿着自己的剑,充当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到那山林里的那一条小溪边。
他顾不得胸口还在痛。也顾不得会渗出血来,先是净了一下手。这手太脏了,昨天晚上杀的那些人的血都溅到他的手上,让他一刻也不能忍。
净完手之后,耶律璧就想将身上的衣服给脱下来洗一洗,但是奈何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而且,经过刚才那一番动作,胸口的伤口又被扯开一些,又渗出血来。
耶律璧只得忍受浑身的脏臭,又拄着那一把剑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救他的那个人真好,竟然这般为他着想,连他的宝剑也一起帮着拿过来了。若是那人还没有走就好了,回头,等他夺了权,他必给他封一个大官做。
耶律璧想道,而后又想,那人既然在昨天晚上那个时刻救了他,必然是一个不凡的人,那样子的人,又怎么会稀罕一个官位?
若是稀罕的话,他应该在这里呆着等他醒来,而不是早早就离开了。
耶律璧心里一阵遗憾,可惜不能见救命恩人一面。
等他以后有机会再报答救命恩人呢。
耶律璧放下心中所想,开始环视四周。刚才醒来,只顾着喜悦了,还没有好好地看一下这四周。
待看到这四周,耶律璧竟然发现那离火堆不远处,有许多烘干的树叶,而且,那树叶的旁边,竟然有半只烤鸡。
那烤鸡烤的金黄金黄的,虽然早已冷却,那烤鸡上面甚至还凝固着一些油。
耶律璧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
他太饿了,从昨天早上开始,一直到晚上,他都是处于逃亡状态,连水都没有来得及喝,更别说吃东西了。
此刻,看到这烤的金黄的野鸡,味蕾一下子就被刺激到,只觉得肚子更加地饿。
若是平常,耶律璧是绝对不会吃别人烤的东西,甚至是别人吃剩下的东西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饿了一天,而自己再也没有力气去找东西吃。
耶律璧快速地走过去拿起那一只烤鸡,也不顾重新加热,撕开一块鸡胸肉,大口吃起来。
原本以为冷掉的野鸡的口感肯定不怎么样,他也是打着填饱肚子的主意,岂料,这野鸡竟然好吃的要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