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花早在今年秋天第一次在京城里看见黎春娇的时候,就在谋划此事。她先是派人打听清楚了京中的一切势力分布,而后终于选定代王。
昌泰帝成年的儿子一共有五人,长子赵桓,英亲王,贤妃所生,今年三十五岁,正当壮年。
次子赵构,现年三十岁,母妃是夏嫔,因其出身低贱,不为昌泰帝所喜,所以到现在还只是一个郡王。
三子赵椿,现年二十八岁,生母为皇后李氏,东宫太子。
四子赵检,现年二十八岁,生母是皇贵妃刘氏,也就是代王。
皇五子赵档,现年二十七岁,生母为德妃,封为平王。
她选定代王的原因,无它,仅凭着代王以一介亲王的身份却在边关驻守了那么多年。
她私下小心地打听了代王的一切事宜,而后,从中得到一个结论,这个代王,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是一个忠贞爱国,一心为君主分忧的人。
她又打听了代王的性情,知道代王家中有一个正妃,一个侧妃,这才更加坚定。
无它,沉溺于女色之人,就算是真的有大才干,那也难当大用。再者,纵观赵佐那几个成年王子中,能与太子相抗衡的,也只有代王而已。
明明代王的出身与学识都不比太子差,却只因为赵椿乃皇后所出,就得以成为太子。
刘桂花料到代王肯定不服,也肯定对那个位置有想法。所以,就打算攀上代王这一棵大树。
只是,她如今身份低微。又没有多大的势力,根本就不能直接面见代王。
但是刘桂花又岂是个坐以待毙的人?既然见不着代王,那就先见代王身边的人,由代王身边的人再推荐她到代王那里。
刘桂花选定了陈砂东,代王身边的第一谋士。
经过一个多月的筹谋与接触,陈砂东终于愿意跟她一见。
“你就是那个刘桂?”陈砂东努力忍住自己,这才没有当场就发作起来。
这个刘桂。竟然是一个未及笄的女子不说,还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
先前,也是因为刘桂搭上他家的总管。基于对自家总管的信任,所以,他这才会答应跟这个刘桂一见。
岂料,这个刘桂竟敢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陈砂东觉得自己深深受骗了。
“不错。我就是刘桂。”刘桂花点点头。不卑不亢地打量着代王身边的第一谋臣。道。
只见眼前这个陈砂东,身着一身天青色直裰,四十岁左右,方脸,看起来非常地斯文。
然而刘桂花却是知道眼前这个人一点也不像他外在形象那样子。
若是他真的像他表面那么斯文的话,那就不会在代王身边做了那么久的谋士了。
“你今个儿来,可是?”尽管心里有些不耐烦,但是陈砂东还是拱了拱手。问道。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陈先生谈一笔生意。不知道陈先生是否有兴趣?”刘桂花也不在意陈砂东的态度,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陈砂东现在分明不耐烦她,若是她还啰哩啰嗦的话,陈砂东一句话就能让人撵她出去。
“什么生意?”陈砂东一听,心里微微一动。之所以答应跟这个叫刘桂的人见面,是因为他虽是代王身边的谋士,每年得到的俸禄也是不低,但是再高的俸禄与赏赐也禁不起他大手大脚,而他虽然擅长权谋之事,但是对做生意却是一丝不通。
所以,等总管说这个刘桂很是擅长做生意的时候,他便在百忙之中拨出一点时间跟刘桂见面了。
“琉璃。”刘桂花轻吐红唇,说道。
这个琉璃她虽是不可能再做,但是别人是可以做的,以代王的权势,若是他想做的话,这天底下没有几个人敢动他的。
陈砂东一听,倒吸了一口气,心也跳的飞快,只到底是一个心思深沉之人,虽是动心,但是面上却是非常地平静,他道:“琉璃?这样子的琉璃吗?”
他用手指了指他家书房窗边的一大块琉璃。这一块琉璃还是他出计替代王干掉太子的左膀,代王赏赐给他的。
若是自己出银子卖,那就是有银子也买不到。
刘桂花点点头,轻启红唇,道:“不错。就是琉璃。我这有这个方子,只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做?”
陈砂东一听,倒是有些迟疑起来。
今年夏季,虽然他远在边疆,但是京城里的消息一点也没有错漏,自然是知道京城新开了一间琉璃店,也自然知道这一间琉璃店暴利。
在知道这一间琉璃店之后,他也曾经打过这个琉璃的主意。毕竟代王要谋得那个位置,不说其他的,首要的就是要有银子。
只是,在遣人调查这个琉璃店背后的主人,在知道这个琉璃店背后可能有圣上的手笔之后,他便打消了念头。
那个店的背后的主人有可能是圣上,就算是给她十个胆子,若者是给代王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碰到那个琉璃店。
更加不敢对卫将军做些什么。
现在,眼前这个刘桂竟然说他有方子,有那个琉璃的方子。
一时之间,整个书房安静下来。
陈砂东在敲着桌子,在静静地思考着。这是他一惯以来的动作,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正在思考。
刘桂花也不催他,她已经引起了陈砂东的注意,光是琉璃二字,就足以为她争取更多的时间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砂东却是轻笑出声,问:“既然你有这个方子?你为什么不做,偏偏要过来找我?”
他刚才一听到这个刘桂有琉璃的方子。被心中的贪念给占上风,这才会有些迟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问题。
刘桂花轻笑出声。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冷冽,她道:“哪里是不做?那是因为做不了。”
这个天大的馅饼,你当她想分给别人?怎么可能?只是,自己确实没有那个能力护住这个馅饼。她不是没有试过,但是结果却是分外不如人意。
陈砂东一听,立即正色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