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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徒手挖隧道

杜若斌才刚起床,尚未洗漱,突闻抓到奸细好不恼怒,连外衫都未穿,只着中衣在帐中等我们。

见到广善微微一愣,蹙眉问:“广善将军深夜来此有何贵干啊?”

我往前一步道:“不是广善找你,是我要见你!”

一把扯掉黑巾,我大大方方地站在了杜若斌面前。

杜若斌显然没有料到是我,大吃一惊脱口道:“安青颜?你怎会在此?你不是……”

“那个被玄正送回长安做了轩辕帝宠妃的颜妃当然不是我!”颇为不耐地打断他,我道:“冰芷呢?我要见我师父!”

许是我的口气太不敬,杜若斌不满道:“我西蜀国皇后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本王记得当日分别时,七小姐曾对皇后说此生再不相见!”

我知道此人狂妄自大,且又生性残忍薄凉,除了对冰芷一往情深之外,对任何人都不会给好脸色看。索性不与他逞口舌之利,再跨上前一步,重重地跪下了。

“皇上!安青颜今日跪你,亦是在跪我师父冰芷。一是为谢当初目光短浅口出狂言之罪,二是恳请皇上和我师父能顾念旧情,救后唐贤亲王和廉亲王一命!”

杜若斌虽对我甚是不满,听见玄华和玄茂有危险忙将我亲手扶起来,急问道:“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说与我听。”

我知道此时急不得,便将玄华和玄茂中毒的经过详细告知他。

他前日才与玄茂击掌为盟,昨日玄茂便惨遭陷害,倘若寒城大营军心大乱,势必会影响到整个战局,到那时,西蜀国再无援兵,杜若斌岂会分不清轻重?当下亲自送我和广善去见冰芷。

我果然没有猜错,西蜀国都城遭遇沦陷,然兵权皆握在杜若斌手中,那座空城里的一帮文人原也翻不起多大浪来,但冰芷终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杜若斌担心她留在那里会有危险,便将冰芷带在身边,随时保护。

不过冰芷到底是一女子,且贵为皇后,无论如何也不宜与他同帐而居,是以,杜若斌在西蜀国大营最安全之处专门起了个院子,重兵把守,时时刻刻保护冰芷的安全。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我们便行至冰芷帐前。杜若斌将我和广善留在帐外,自己先进去通传。

过了三个多时辰,杜若斌才出来,冰芷却不曾随行。

他看着我面色略有难色,“七小姐还请见谅,冰芷说当日之错再无颜面见七小姐,是以,她不肯出来相见。”

我知道冰芷固执迂腐,她若发誓不见,只怕用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见。

遂苦笑道:“罢了,罢了,天要亡后唐,自是怪不得别人!多谢皇上成全,广善,我们走!”

说完,也不向杜若斌告辞,拖了广善转身便要离开。

“慢着!”杜若斌喝道:“我只说冰芷不见,又没说她会见死不救。你所言瘴气之毒原是凶险之极,即便冰芷也不是短时间内解开。如此耗费她的心力,你却还这般狂妄不屑,真不知到底该不该帮你。”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墨迹未干,尚带着点点清香。

这人到此时居然还在摆皇帝的臭架子,竟避重就轻,差一点误我大事。若不是在他的地盘上,我定会跳将起来抽他几个大嘴巴。

不待与他计较,我接过宣纸,避开烈烈阳光在帐前细看。

纸上的字迹确实出于冰芷之手,笔端多有凝滞,显然是冰芷苦思冥想之后方才敢提,且是杜若斌出来前刚才写成的,字字清晰。

心中不由感叹,这杜若斌也是个嘴硬心软之人,话虽说得狠辣,终归还是不敢耽搁。

但见纸上写道:“颜儿我徒亲晤:南人凡病皆谓之瘴,卒不服药,惟事鬼神。夫瘴之为病,犹伤寒之病也,岂可坐视而不药耶?为中医每每荏苒而致不救者有之。人过桂林以南无医药,且居南方之人,往往多汗,上盈下空,不可用汗吐下三法。其业医者,既鲜又庸,或妄汗吐下,是谓虚虚。方书皆谓南方天气温暑,地气郁蒸,阴多闭固,阳多发泄,草木水泉皆禀恶气。人生其间,元气不固,感而为病,是为之瘴。轻者寒热往来,正类疟,谓之冷瘴。重者蕴热沉沉,昼夜如卧灰火中,谓之热瘴。最重者,一病便失音,莫知其所以然,谓之哑瘴。冷瘴必不死,热瘴久而死,哑瘴无不死,此方书之说也。然以愚意观之,所谓哑瘴,非伤寒失音之证乎?又岂中风失语之证乎?治得其道,间亦可生,安得谓之无不死耶?若夫热瘴乃是盛夏初秋,茅生狭道,人行其间,热气蒸郁,无林木以蔽日,无水泉以解渴,伏暑至重,因而感疾。或有饮酒而不节者,或有食煎炙而积热者,偶成此证。”

我心下发慌,冰芷平素开方从不赘述,今日将病因分析得如此透彻,不像是在告诉我解毒之法,反倒像是在与我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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