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德昌也不忍心吊着绮罗,便爽快地道:“这趟去京里急了点,没能同你哥哥先通个气,不过,我走后师父就给你家去了信,我们归来的具体日期没定,师父也就没说我会在几时带你回来,只说了我这趟定是要带着你回来的。”
说完,瞧着绮罗有些无措地扭起了手绢,左德昌勾唇一乐,急了!这就好。遂,微微顿了顿后,就在绮罗要发问的时候,左德昌才又道:“当时怕在京里耽搁了,师父怕说了死话令他们担心,也就没再多说,只等着我们自己回来再说了,如今到了扬州,我也还是没给你哥哥去信,就是想着问问你,几时想回家?我听你的。”
这话可真是有些露骨了,且还是左德昌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在绮罗跟前说这么明白的都有些暧昧的话,这大概是因为章老爷子突然去京城而没有留下替他提亲,让他急了吧?
这话不管是不是左德昌有意说的,可绮罗还是多少意识到了,什么叫‘我听你的’这话如今她们之间说的着吗?本来还打算留在扬州逛逛的绮罗,因为这话,一下子心慌的不敢再留了,遂低着头道:“若是可以,我想着还是早些家去吧,没得让爹娘悬着心。”
这话,绮罗说的是既体贴又委婉,可听在左德昌耳朵里,愣是不是滋味,一时心里索然无味了起来。待说些什么挽留的话,又觉得不正式怕唐突了绮罗,可不说什么,这心里总是惴惴的,不甚安稳。
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风,左德昌压下心底的苦涩,微有些遗憾地道:“好,这样也妥当些,我去信让你哥哥不必来扬州接,我送你去,正好这两日镖局有去盂城的车。”虽说不好直接问破了绮罗的心思,可该表现的左德昌现在是半点不会落下,自然是要亲自送绮罗归家了。
绮罗对白家具体在哪里可是不知道,不过,她知道白方木不在盂城,而是在小镇那个叫马奔庄的地方开铺子,且她家离小镇还有个二里地的样子,算小镇郊区了,遂问道:“我哥哥可是在盂城接?”大概是太过想着回家的事了,绮罗压根就没注意左德昌说亲自送自己回家的话,故而她表现的十分正常。
“嗯,估计是了。”左德昌回答的有些闷,其实按着他的心里是想着直接将人送到白村的,可惜未定下名分,他不敢败坏了绮罗的名声。
乡下地方,只要村里来了个陌生人,立马全村人就能知道,且绮罗还是打京城归来的,可不是更令人好奇?她本身离开这么多年就有些令人怀疑,如今这突乎其然地归家,且还是十八岁的大姑娘就更是惹人猜疑了,左德昌觉得自己去实在是不好。
一旦留了意,绮罗立马就听出了左德昌语气里的失落。可她也不知道他这是为了哪桩,不过多少猜出了些,大概左大哥这是有些舍不得分别吧?这么个原因,绮罗觉得自己是一句话也不好多问。可就这么听着,她心里也有些不好过,遂带了笑道:“左大哥若是哪日到了我家,我定好好招待一番,到时还望左大哥别嫌弃。”
这话听在失落的左德昌耳朵里,自动将它当成了绮罗的邀请。且又想起了师父临走前交代的话,说这白家老夫妻俩因为当年卖女儿的事一直愧疚到了今天,所以绮罗归家,她爹娘定是会好好儿照顾的。
在一个,因为早年的愧疚,白家在选女婿方面也定会左右挑拣,所以,像他这样的身份不是说不好或是配不上,而是说两人不合适。这白家只是个务农的平凡农家,与老爷子相交已然算是偶然了,再将女儿嫁给左德昌怕是无法想象。
再说了,绮罗毕竟是花一般的年纪,而自己已然三十有六的鳏夫了,且还带着个女儿,怕是人家听了他们的求亲之言,定是会摇头。用师父的话说,唯一有效的法子就是先搞定了绮罗本人,当然不是那等不合规矩的,而是让绮罗心底里有他,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如今绮罗居然邀请自己,左德昌觉得绮罗对他的印象定然不差,这就好办了。到时只要师父出马,白家夫妻即使不太乐意,可他们也不会多拦阻女儿的,毕竟他们与绮罗可是有愧的。想到美处的左德昌差点失态的呵呵乐了起来,这时的他一点也没考虑到绮罗是不是就愿意嫁给自己了。不过,即使知道,他怕是也是要极力争取的,毕竟说到底左德昌可是个不容易动心的人,自然就更不容易动摇了。凭着左德昌能在定边侯心里留下极重的位置就足可见他的能力和气魄了,这一但动了心,绮罗注定了不管过程如何,都逃脱不了左德昌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