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要紧话,遂白刘氏忙道:“娘您放心,我省的,但凡有那爱占便宜的来店里,我都是去看着的,他们看见了我也就不敢了。”
白刘氏说着话,白老娘已然到了孙子的跟前,不过,对白刘氏的话她还是满意的,便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再一见孙子睡的香甜的小样子,白老娘一下子便满心满眼的笑了,一时又想起给孙子的东西,忙小声对白刘氏道:“去,将我带来的包袱拿来。”
白刘氏知道婆母来不会空手,早就瞄过了那包袱,这会子一听婆婆这般说,心里高兴,忙“哎”了声,便快步往外头去了。
白老娘最是见不得她这副小家子样,虽说人穷志短,可这也忒过了些,早年老头子和老大双双有病,她忍着痛带着二丫头去了堂姐跟前求救,哪里想到这一去,二丫头便没能随着回来。
那时候自己算是穷到了绝境,可还是咬着牙没有给孩子签了死契,若是像儿媳妇这般,哪里还有如今的一家团圆,这也是白老娘常叹气没有帮着寻个好媳妇的缘故。
包袱是放在外间桌子上的,遂没一会子白刘氏就喜滋滋地将包袱拿来了。大概是在外头已经翻开过了,知道这里头的东西不赖,白刘氏这脸上的笑比刚才又厚了几分。
白老娘已经不想再为了这人穷志短的话叨咕儿媳妇了,只淡淡地从儿媳妇手中接了过来,还边解开边说道:“这里头也没什么,是大奎她姑姑给他做的一套小衣服,这个时节正好要脱单了穿着正好,上次你家去时给孩子穿的还是冬天的厚棉衣,她姑姑见了就想着给大奎做套夹衣。”
听到婆母说这话,白刘氏脸红了,她在娘家因为是老二没能留在家里做家务,总是随着大人一起下地干农活,所以针线上不行,也亏得白家当年家境不是太好,就瞧中了能干地里活的儿媳妇,不然她哪里能嫁给白方木,自然也就过不上如今这好日子了。
白老娘也不是特意叨咕儿媳妇的手艺,只是顺带表表女儿的人情罢了,遂也没注意儿媳妇的脸色,便接着道:“她姑姑做的时候可用心了,料子也极好,你摸摸。”
大奎的衣服是绮罗用那个给她爹做鞋垫的料子拼的,一般人定然做不好这拼凑的活,做出来好不好的不说,只一看就能瞧出是零头布做的,可绮罗不同,往日给大小姐做衣服的时候,她们总是要创新一些,将衣料哪里填补一些另外的料子来搭配装饰,久而久之,绮罗就练就了拼料子的手艺,她拼出来的料子恁谁也瞧不出是拼的,还当是一整块布。
所以白老娘拿出的这小衣服看在白刘氏眼里可就不同了,她不懂什么拼接,瞧着布料的色好看的紧,摸着也舒服,便知道是好东西,忙笑眯眯地道:“小姑就是手巧,早前儿,她给娘做的那衣服,我看了都忍不住想穿了,那真是太好看了,大概只有城里的老夫人能穿,小姑子这手艺真真了不得,怕是可着整个马奔镇都寻不出个比得过我们小姑的。”
这话倒是合了白老娘的意,不过这白老娘可是怕了她媳妇这张嘚瑟的嘴了,生怕她出去乱夸这衣服的金贵,忙道:“这料子是人家大小姐给的,你回头可不能又出去显摆,听到没有。”
白刘氏听了这话,知道婆婆这是记着她戴首饰的事呢,遂忙点头道:“嗯,知道的,我不会说出去的,娘您就放心吧。”
白老娘见她还算是知事,又高兴了几分,便又对她道:“这衣服做的可仔细了,你看看,上头的小褂儿就不说了,只这裤子做的真真是太好了,你妹妹她怕孩子屁股漏风,费心巴力的硬是想了个主意,像褂子似得弄了个内襟衬,且还在外头订上了小扣子,让你给孩子换尿布的时候记着扣上。”
饶是白刘氏再是不好说小姑子什么,也是忍不住乐了,‘噗嗤’一声,乐道:“娘,这个多费事,再说了,大奎都三岁了,早不用尿布了,要尿了直接自己个两腿一岔就尿开了,多方便,若是使上妹妹弄的这个,还不琐碎死个人,大奎也不习惯呀!”“可不是,我这也是这般说的,她个女娃子不懂,哪里知道孩子怎么穿?可她说,就怕你觉得不方便,她才做成个两头都可以解开的,你若是觉得不方便,便不用也使得。”说起女儿的事,白老娘也笑开了道。白刘氏虽看财看的重些,可为人也不是太过分的,遂还是领情道:“不管如何,还是要谢妹妹的这份心,我这当嫂子的还没为小姑子做什么,他小姑可是给了我们不少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