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那日听到的糟心话,白老娘都不忍再提,遂同老伴儿说了几句刘老婆娘的话也就住了嘴。
白老爹如今想想赶集那日刘老娘的疯话也是气的不轻,哪有人当着人家父母的面说人家孩子不好的?这让人如何受得了,当时没削她就算是给双方留体面了,不然这事定是不能善了,当然白老爹之所以没动手也是为了自家闺女的名声,不然即使不削刘老娘也得在言语上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要说也不怪白家老夫妻俩生气,那日刘老娘瞧着事情不好,先还说些和软的话,可见白家夫妻俩一个也不松口,突然就暴起了,唠唠叨叨的说什么自家娘家和闺女还不是为了亲家这老大不小回来的不明不白的闺女作想,等等一系列的不入耳之言,气的白老娘当即让刘老娘带着闺女滚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白老爹气了一会,便劝老伴道:“行了,跟那个着三不着四的有什么说头,那就是个屋里横的,如今这眼看着快农忙了,哪家不缺人手,这刘氏回了家,那家人指不定还得意呢,我们先晾着她好了,等忙过了这阵再说。”
“可不是,他家没有劳力,正好使唤大奎娘,也活该这刘氏被使唤,谁让她起了坏心,正好也让她再过过那等苦日子,就知道我们家的好了,得,不说了,赶紧地趁着我在这,一起将网放了吧。”说完,白老娘起身将船篙接了过来。
这时候事情也不多,白老爹也没让老伴儿回家,便点头同意了,比起两人对坐着叹气,还不如多撒网多挣银子呢。
白老三家的一席话,让白家一通忙,这马家也没闲着,这不,马家的马秀才也正同小厮说着这话呢。
“禄斗,你说这事能成吗?”禄斗是马少爷的贴身小厮。
禄斗哪里知道能不能成,可他知道少爷想娶白姑娘这事太太这关是过不去的,白家那家底也太薄了些,他们马家即使因为不善经营败了些家底,可也还是正经的读书人家,如何能娶了那么个白丁家的女儿?虽说那女子远远看着不错,可依他看这事不能成,不配。
不过,少爷这般上心,禄斗可是不敢就这么说,遂忙道:“少爷,奴才不知道,不过,瞧着那白姑娘也不比我们县城里的那些姑娘好看到哪里去。”这话,禄斗还真是没瞎说,绮罗属于个高的那种,在北边就比一般的丫头高些,更何况回了这南边,那是更加高了,不过,绮罗虽没江南女子的小巧可不输秀气,倒也不差。
“去,你懂什么,县城里那些个姑娘虽小巧可看多了也就那样,这白姑娘那临水一照,可是彷如仙境的仙子似得。”马秀才说着说着,眼都眯了起来。他这话也就他自己个信了,其实哪里是临水一照了,这是当日绮罗和小丫在菜地边说话的场景,可没啥子临水一照,纯属姓马的臆测。
禄斗是马秀才的贴身小厮加伴读,多少也知道些酸文,听过什么洛神啥的,知道自家少爷这是看上这白姑娘了,不过,他想到当家太太的利害,怕事情爆发了,自家跟着倒霉,遂迟疑地鼓足勇气道:“少爷,太太不是正给您寻着好女子吗,您这样,让太太知道了,可就糟糕了。”
“你知道什么,母亲给我寻的那些能算是好的吗?家底好有个什么用,土财主家的闺女最是俗气了,你可别跟我提这个,我看这白姑娘不错,这样,你替我去邱兄家问问,事情进展的如何了?”马秀才算是对绮罗真上心了,不过这里头有多少是同他娘别着劲就不知道了。
听少爷这犟劲上来了,禄斗苦着脸道:“不会这么快吧?这事我们昨儿才托的人家,最迟也得明儿个才能有信吧?再说了,邱少爷也不见得就知道具体的事。”
“你知道什么,让你去问你就去问,没得啰嗦。”马秀才其实也不是这般急,为的不过是当日邱秀才出口的消息,这个对于他来说太过重要了。他相信只要自己将这个话说给他娘听,他娘定不会嫌弃这白姑娘的家底的。
禄斗不知道内情,可他是个好小厮,少爷让干什么也不是他能拒绝的,遂点头道:“那好吧,不过,小的这么急呲白咧的去,会不会让人家邱公子觉得少爷您太没撑劲了,小的看您还是寻个什么事由让小的去。”
“也对,我们同窗一场,可是不能让他瞧出了我的用意,这样,我这里有副新得的工笔画,你拿了给他看看,让他提提意见。”马秀才可不是个急色的,脑子还是相当好使的,遂眼睛一转也就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