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时候，神情自然无比，语气平和，这让rk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上个月才见过她和她的男朋友，或者这女人并没有消失了至少有五或六年。

“你五，六年没有联系我，”rk不敢置信地说，“然后现在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我，你要结婚了——然后给我一张请帖来邀请我参加婚礼？”

“哦，可是我记得十年前你也信誓旦旦地冲我喊‘不，我和charls只是朋友关系’，九年前你跟我说你们大概是完了，五年前你给我邮件说你不再提起什么希望了。”a露出一个看上去颇有魅力，但rk知道那绝对是嘲讽的笑容，这让这家店里的所有单身男人都嫉妒地盯着rk看，“可是看啊，你现在在法国，跟你家的小甜心商量去charls家，和他一起过圣诞节，这难道也是我记忆出了错？”

“我没看出圣诞节和朋友一起过有什么不对。”rk冷静地回复，“而且需要解释的是你，a。我记得你说过绝对不要结婚——而且你甚至曾经骚扰过charls，说他是个不错的一夜情对象。”

“如果你就这样把友善的闲聊叫骚扰的话。”a不为所动，将那张白色的漂亮请帖用指尖轻推一下，“只不过是我要和我的男朋友结婚了。这没得谈，rk，你得帮忙。”

“帮忙？我以为我只是作为朋友出席。”rk不为所动地说，“而且我记得，你父亲还健在，你家产万贯，有无数男人供你差遣。”

a轻哼一声：“就好像那有什么用一样——听着，rk，你是我为数不多的老朋友之一，所以你得帮忙，比如筹划婚礼，比如负责安保问题，比如帮我联系你的老朋友，再比如，”她挑眉，眼光落在被rk打去门外广场里喂鸽子的nna身上，语气柔软了那么一点，“把你可爱的小天使借给我当花童。我会找顶级设计师给她设计一条公主裙，那会很可爱的。”

rk有点不出意外地现，这女人使唤起人来，简直理直气壮地可怕。

虽然被旧日下属这么对待了，但是rk不得不承认，a要求的事情他都办得到，所以帮帮忙一点也不过分。而且，a确实是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了，朋友结婚而他负责帮些忙，这真的一点也不过分，甚至对rk这样的人来说，这些事情有些普通地过分了。

“……那么，婚期是？”rk问，“还有那个幸运的家伙是谁？”

a是个毫无疑问的，对自己高要求，对别人有着更高要求的人，rk想不出有什么男人能跟她结婚——除非那男人比a还要冷酷，具有强大的变种能力，或者是那男人身上有什么a想要的东西。

但是如果是最后一种，似乎并不值得a亲自来到法国，把请帖递到rk的桌子上，很明显，a是重视这一场婚礼的，甚至真的把它当做自己珍贵的第一次婚姻，所以她需要最好的一切。

“圣诞节。”a翘起两条长腿，一条叠在另一条上，不长的裙子令隔壁桌的男人一饱眼福，“我那傻瓜男友坚持要在这个日子办婚礼——他是基督教徒出身，普通人。”

“……你找了个基督教徒做你的丈夫？”rk觉得自己又一次听到了个笑话。

“对，他很可笑地信奉着上帝，可是我还挺爱看他每次竭力用神学来解释我能力的傻样子。”a轻描淡写地说，“不管怎么样，他是我父亲给我的相亲名单里，我最中意的一个了。”

“你父亲？”rk知道a有个如何专才独断的企业大亨父亲，谈到这个，他的语气也严肃了起来，“我不觉得你需要听从你父亲的吩咐。”

“哦，别傻了rk，”a一直以来的那种矜持因为这句话而捎带软和了一点儿，她伸开双臂去拥抱rk，“我不会让任何人主宰我的人生——所以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明白吗？老板？”

“我早就不是你的老板了。”rk这才回抱了一下她，“那么——我会帮忙的，a。”

“这真是太好了，”a微笑着说，“那么，你来联系charls？我还挺希望他也来帮忙的，他有那么多学生，人手绝对足够。”

rk这才想起一个问题，他略停顿了一下，对a说：“charls的儿子今年被一所独特的学校录取，所以他去了一所英国寄宿学校，”说到这里他脸色不是很好，“他圣诞节才能回家住……我不确定他们能否有空来帮忙。”

“哦，那太好了，请让他务必带着儿子一起来。”a听了一点儿也不烦恼，反而兴致高昂，“这样我就凑齐了一对儿花童了。放心，rk，我会为了你把那孩子的妈妈拦在外头的。”

rk重重地咳嗽了一声：“harry是charls的养子。”

“哦，我忘了——那也就是说，你还有机会和他重组一个甜蜜的家庭？”a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前任老板，盯着他那不自然的神色使劲儿看，“想让我给你们俩安排同一个酒店房间吗，rk？”

“a——别做多余的事情。”rk感到了一种久违的不祥预感，他警告这女人，“别去给charls添麻烦。”

“哦，多甜蜜，rk。”a掏出一部手机，神态自如地调出一张照片，故作感叹，那照片显然是通过手机摄像头对着老照片再次照就，上面是一对年轻的男人躺在一张红色大床上，其中一个正坐在她身边，“你年轻的时候可比现在坦率多了。”

rk对此不想多做评价。他稍微意念一动，a手中的手机就自己扭曲成了一团废铁。

“rk——”

“我会给你买一部新的。”他拿起那杯鸡尾酒喝了一口，有点恼火地转过头去不看自己的前下属。

a对此一点儿也不生气，只是轻哼一声，挑眉看着rk，眼神怜悯无比。

“没关系，rk，”a故作暧昧地说，“你知道我永远也不会怪你的，亲爱的。”

“你停在门外的新跑车不想要了，是吗？”rk忍耐着恼火的情绪，低声道，“作为准新娘你不该把时间耗在这儿。”

“谢谢提醒。那么，charls那边？”a从包里掏出了另一张请帖，修长的手指夹着它晃悠几下，似笑非笑，“还有他的儿子？”

“……我会传达到。”rk咬着牙说。

“哦，我真是太爱你了，rk。”

a的笑意加深了，但是还是不放过rk。

“你真的爱过他吗，rk？虽然我认为答案很明显，可是我还是要问一问你——你爱过他吗？”

a在他耳边轻声询问，动作暧昧，就好像他们在说什么私密话，而不是讨论rk的恋情。

rk看着那杯a带过来的鸡尾酒，不说话。

那酒的颜色是鲜艳的赤红里晕染着明亮的灿金，但是rk知道，它喝起来会是甜蜜搅合进苦辣的滋味。

那就像冬日里燃起整个世界的大火，就像绝望之后所获得的安眠里难得的梦，就像……一个人，在孤身寂寞了许久之后，好不容易才获得的，爱。

“还是说我得换个问题？”a换了一个姿势，眼睛紧盯着rk，“你还爱着他吗？”

沉默还是在这两个人所在的小小区域蔓延。

“他可以获得最好的，”最终，rk低声说道，“最好的妻子，最好的家庭……我会一直在他有需要的时候，回到他的身边，但是仅此而已。”

“rk，我问的可不是这个，”a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她敲敲桌子，“看在我是个守口如瓶的人的份上，有什么话你不能跟我说？”

rk转头看在她，此刻他脸上居然还有一点笑容，随后说了令a觉得自己手痒不已的话。

“你们这群女人一直都知道答案，你们总是知道一切的那些人——所以别问我，a，也别问他，那没意义，一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