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次差不多。”
“出了刺客,最近几天,风声紧。”
“明天就会撤掉了。”
“哈哈,所以说,你是公子哥……”
大汉坐在那儿,顾燕桢与他的体型看来完全不成比例,此时笑笑,目光打量着周围。顾燕桢此时也在看着那边,只见酒楼一侧,一个人拨开凳子拔腿就跑,那铁塔几步过去,拿起一张凳子将那人打翻在地。
“跑?”第二下轰的下去,那张凳子就已经碎了,“老黄!欠钱不还可不好!”
“见笑了,我兄弟收笔数。”大汉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们兄弟什么时候也放高利贷了?”
“这是你该问的事吗?”顾燕桢原本是笑着问那一句的,被大汉一眼望过来,顿时有些窘迫,大汉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子哥,要讲本分,不该问的,别乱问……钱没有多少,我也不放贷,只是他既然不打算还我,原就不该跟我借的。”
此时老六轻轻点了点顾燕桢的肩膀,顾燕桢往酒楼一侧望过去,外面正有两名衙役走过,也注意到了酒楼中的混乱。
“我去楼上。”他如此说着,待等到大汉点头,方才与老六朝楼梯那边过去,到了楼梯上方,才停下来回头看。
酒楼当中踢打喝骂之声不停,被打得那人也是不断求饶想逃。这种事在海庆坊原也是司空见惯,两名衙役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大概是不想管,但随后看被打那人已吐得满地鲜血,为的衙役才过去:“住手!杨横,你想打死人啊!”
两名衙役比之那铁塔也要矮上一个头,或许加起来能抵他一个,但毕竟是压抑,这边也得给点面子。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那人奋起力气跑到衙役身后,口中吐血:“杨二爷、二爷,我一定会还,我一定会还的,我已经加入铁河帮,我堂主是谭爷,你看他面子,缓我两天,我一定还……”
“谭爷?我们兄弟虽没有什么劳什子的帮派,但就算是你们帮主见了我们也得给我们面子,你拿他的名字出来……够吗!”
他说着,抓起一张凳子又砸了过去,随后还想追打,稍稍年轻的衙役陡然横出一步拦住他,手上朴刀一拔:“你住手!”那刀拔到一半便被旁边的年长衙役按住,名叫杨横的铁塔壮汉看这他这动作,也停了下来:“郑班头,你这手下小弟,新入行的吧?”
那年纪稍长的衙役看着他:“你再打下去,他便死了!”
“哼。”把人打伤打残都没什么,若是直接死了人,终究跟谁也交代不了,杨横笑着冷哼一声,随后抬起手来,“好,我杨横是奉公守法之人,今日给郑班头你面子,便算他欠我钱,是我有理在先,现在也不追究了,只是你今后可得管好你这新来的小兄弟。随便拔刀……吓死人怎么办!?”
他伸出手指朝那年轻衙役的额头无声地点了点。后方重伤那人只道:“我一定还、我就还……”杨横蹲下来望着他:“不用还了,当你的伤药费吧!只是以后给我记住,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混混,一种是亡命徒。你是混混,若想污钱,当去污那帮与你同样是混混的人的钱,不该污我等兄弟的!”
话说完,转身往为那大汉方向过去。
年轻的衙役也已经涨红了脸,随后被年长的拖了出去,雨幕之下,拉扯几步才转身离开:“班头,那是什么人?”
那班头阴沉了脸:“杨翼、杨横两兄弟,没事别去惹他们!”
“怎能让这等人如此嚣张?”
“这两人……是真正的亡命之徒……”那班头深吸了一口气,“不过他们平素不惹大事,还算有分寸,海庆坊这边的几个帮派都不敢惹他们,早年那杨翼曾一人杀入铁砂帮,拖着一个堂主的肠子在街上跑了三圈,浑身杀得血淋淋的,真正的狠人……”
“……手上有命案?”
“谁都知道他们一定有命案,但帮派之间打斗,一笔糊涂账,不好管,其余的,则没有什么证据。他们不会学着别人小打小闹,这次那欠钱的赌鬼也是该死,早年赌钱,把家中女儿都输了,这次借钱接到他们兄弟头上,活该有此报。早些年雷班头在的时候,曾想过要治他们,抓了杨翼,跑了杨横,这杨翼在牢里一直熬着,怎么都不认罪,杨横在外面放言,若他哥哥出了事,必杀雷班头家小,最后……还是给他放了,不过他们也会做人,此后送了礼物去雷班头家中道谢。再之后,没人愿意轻易惹他们……”
年长的衙役说完这些,年轻的一时间也有些讶然,那年长衙役摇头道:“总之,若真要做,便一次做死他们,若没这个机会,就尽量少管,否则后患无穷。他们兄弟在很多事上也算有分寸,这才是真正的狠人,海庆坊里,多的是混混……管管这些,不出太惹眼的大事,也就是了……”
闪电划过天空,两名衙役走向前方。被抛在了后方的酒楼当中,那杨家兄弟一路走上二楼,在包厢之中与顾燕桢谈起了交易来。
古城江宁,雨幕延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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