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成亲了?
她要成亲了?
齐铮心底反复重复着这句话,连自己是怎么回的府都不知道,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也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她要成亲了?
怎么就要成亲了?
怎么在路上看见了两个熟人就忽然要成亲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疾步走到正院,找到了正和小丫头们打叶子牌的齐夫人。
“您去找过成安侯了吗?”
他紧张的握着拳沉声问道。
齐夫人手里拿着牌,一脸莫名。
这小子不是不愿意她去找成安侯让苏大小姐远嫁吗?怎么现在反倒一脸期待的样子?
“还没,怎么了?”
还没?
那就不是成安侯逼着她远嫁……
那她为什么会忽然说要成亲?
真的是因为今日路上的那两个人吗?
齐铮心底涌起的那点儿莫名的期望再次沉了下去。
如果是因为成安侯,那他还可以想办法让她留在京城,让她不必出嫁。
可若不是因为成安侯……那就是她自己想要成亲了?因为她有了心上人?
这个想法让他忍不住缓缓握紧双拳,右手拇指的扳指顶着食指,印出了一道青紫的痕迹。
“高诚,”齐铮离开正院后唤了一声跟在身后的人,掏出一块儿玉牌丢了过去,“去给我查个人。”
墨绿色的玉牌拿在手中,高诚顿时有点儿傻眼,回过神后赶忙端正了神色,躬身应是。
…………………………
“竟然问不出来!”
齐夫人气恼的将头上的簪子丢在了妆台上,神色不渝。
她前前后后将齐铮院子里能问的人都问了个遍了,就是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抽了什么疯忽然来问他那么一句,也不知道他傍晚派出去的人手到底干什么去了。
齐沛笑着帮她将头上剩余的钗环卸了下来,揽着她的肩道:“问不出来就算了,他这么大的人了,总也有点儿自己的事要处理。”
“可我连他昨日被苏大小姐扒了衣裳的事都问出来了啊!”
齐夫人蹙眉说道。
这样的事她都能想办法问出来,那今日问不出来的肯定是比这更严重的事!
别的她到不担心,就怕她那傻儿子不小心把到手的媳妇儿又弄丢了!
齐沛想了想,道:“或许他用了麒麟玉?”
麒麟玉并不是齐铮随身携带的那块儿黑色玉佩,而是一块墨绿色刻有麒麟图样的玉牌。
动用了麒麟玉的事情是真正的机密,齐铮院子里的人就算再大胆,也绝不敢把涉及到这类事情的消息透露出去。
齐夫人想了想,觉得或许真是,便将这件事暂且放下了。
毕竟在她眼里齐铮跟苏大小姐之间没有什么事是用得着麒麟玉的,而她这个做娘的现在除了对儿媳妇的事情关心以外其他的也不大在意。
只是她没想到,这件事确实与苏箬芸有关,而齐铮也只是因为不想让她知道才用了麒麟玉。
晚间,高诚就将整理好的消息放在了齐铮的桌案上。
“平苑一户铁匠之子,人称木头,年十八,继承了其父的手艺,擅制作铁器。”
“家中尚有两个兄长和一个眼睛不大好使的母亲,铁匠铺子现由其大哥继承,他平日里只是在铺子里帮忙打铁。”
“性格呆板木讷,不善言辞,除了打铁之外一无所长。”
这些消息之所以能传回来的那么快,是因为齐铮之前就派人去打探过与苏箬芸有关的事情,当时还鬼使神差的叮嘱了一句注意一下她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这个木头作为在平苑少有的跟苏箬芸走得比较近的人,自然也被仔细的调查过。
齐铮粗略的看了一遍纸上写的内容,心中便将之前浮现的想法压了下去。
苏箬芸是成安侯府嫡女,就算再怎么低嫁,也不会嫁给一个铁匠。
那么……应该不是他。
“这个人自幼就与苏大小姐相识,”高诚想起什么般在旁感慨道,“苏大小姐刚到平苑时日子过得十分艰难,还是他好心接济了一段时间才撑了过去,两人倒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青梅竹马?
齐铮抬头,盯在高诚脸上的目光异常冰冷。
自古青梅配竹马,所以你是说,她还是有可能会嫁给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