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僵怪是魌？与旱魃一样的行僵至极？”

停止脑中的幻想，萧平途想想昨夜的僵怪，除了躯体坚硬近乎物理免疫以及奇异的借血飞遁外，跟脑海中幻想的旱魃哪有哪怕丁点的相像，简直是两个等阶的存在。

“按葛道友提及的，行僵至极是贯穿七魄的存在，灵慧、天冲两魄主智慧、思想，能贯穿灵慧与天冲两魄僵怪在智慧上与常人无异。但昨夜的僵怪显然灵智匮乏，如果昨夜僵怪的行动未曾直指方铁目的明确，我必定拦不住它。”

萧平途坦言自曝，仔細回想昨夜与僵怪对战的一幕幕，陡地想起僵怪临离开前意味深长的一眼，拍拍脑门说道：“昨夜的僵怪有灵智，但灵智如同稚童。懂得佯装踏破地面离开，引诱我跃下大洞追赶，而它则借助血遁返回教室继续追杀方铁。如此想来，那可能并非血遁，而是水遁？葛道友你说它是水行僵魌，大有可能！大有可能！”

“昨天我曾在北边荒地用寻迹符追踪僵怪，但寻迹符的紅线指向挖出棺材的地方。凹陷里的土层下方是湿润的浅层地下水，我只当寻迹符出错，可如今再想来，僵怪杀掉老许与张小子便是通过水遁离开。”

“至于僵怪去了哪？結合林老板司机老三看见僵怪在石桥杀掉一对夫妇，僵怪显然潜藏在石桥下的水中，而石桥水与荒地的地下水相连。”

萧平途揉着太阳穴，緩解因思考带来的疼痛，竖起三根手指，道：“解开之前的疑惑，便剩下三个为什么，为什么魌灵智近乎稚童，为什么魌对方铁势在必杀，为什么魌白天未来偷袭？”

秦老汉点起烟斗，乜着萧平途淡淡道：“又不是让丫娃子动脑子！疑问总比答案来得多，难道能丫娃子想出答案魌才动手？把老道士收集的魌血用起来，制作出专门的器具，管魌为什么不为什么，一朝打死，有疑问又有什么关系。”

“对阿！光想也没什么用！”萧平途拍拍脑袋，一堆的事情等他处理，他还真就没有闲暇解开疑惑，“既然知道魌对方铁势在必杀，这意味着在杀死方铁前魌未必对其余人动手。所以围绕方铁进行保卫，今夜将魌杀掉。”

秦老汉吧嗒吧嗒、裹着烟斗，深邃地目光似乎透过一圈圈的人望向方铁，开口道：“当一个人豁出生命时，他那双对亲人的眷恋与不舍最是动人心弦的。”

听见老人的感慨，萧平途愣住，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去，除了一圈圈的人外，他看不见什么。当萧平途抬目望去时，秦老汉的目光落向一旁的葛抱朴，目中似有深意，摇摇头，吧嗒吧嗒、裹着烟斗，苍老的面目转瞬由烟雾遮挡，再看不出什么神情。

心事重重的葛抱朴游离地双目陡地碰触上秦老汉的眼神，世事洞明，仿佛将一切看穿看透，了然于胸，静默中容納千言万语。心脏的跳动猛地停了一拍，葛抱朴深深望着秦老汉，即使秦老汉的脸庞渐渐隐于烟雾中，但心有余悸的葛抱朴仍旧锋芒在刺，仿佛一道看透世事的眼眸一直在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