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道人,你们是这般称呼的吧!你炼道人的道术呢?为何不直接算出王欧阳的行踪,大举进行捕捉。”孟菲说得生硬,目中锋芒如刀似剑,直指娴静自若的毛毓顺,内里的意思指责毛毓顺出工未出力,害得收费处的惨事发生。
“哦?你知道炼道人!”毛毓顺烟波流转,对于孟菲知道‘炼道人’这三个字颇有惊奇,惊奇但也未深究,想来孟菲在孟家的位置可能比预想的高些,话锋一转返回正题,淡淡解释道:“卜算之道,在于統計分析,由已知测未知,方能精、准。”
手指摆弄马尾末梢,“人生于世,生时即留下讯息,因讯息而寻未知,则为卜算。寻常人于天地间,可依八字算命,过往今来,许有损耗,但可知。但卜算炼道人,尤其如王欧阳炼神期的炼道人,又岂是简单。”
孟菲耸眉,单靠通緝令想捉住王欧阳已非易事,如过连卜算也难以行事,岂不是由得王欧阳恣意妄为,那将是个炸弹,危及国家安定的炸弹。
有时,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但同样的,能力越大,危害越大。
似知孟菲的想法,毛毓顺转头望向窗外,天际繁星点点,“王欧阳愈是杀戮,已知可知的讯息愈多,卜算的可能愈大。获得讯息,这便是我前往案发地的目的……”
毛毓顺未待说完,孟菲点火油门,车又狂飙起来。毛毓顺住嘴,目望天际屹立的繁星,这人虽为女人身,行事雷厉风行,又悟得拳意一丝,或可招之一招。
孟菲踩足油门一路狂飙,两个个小时后赶至案发地。天刚蒙蒙亮,太阳与月亮同时悬在天际,繁星悄然隐去,通往收费处的道路架起隔离带,过往车辆在诧异与谩骂中转道,拐入岔道照常地开往目的地,过后只当作道小小的插曲,随意地翻了一篇。
毛毓顺快步走近,并未直接走入,而是在案发地外成圆的步行,每一步仿佛丈量过,三尺七寸,步伐不大,但双腿交替迅速,耗时未久又返回出发点。孟菲站立在那,一边翻看记录,一边注视毛毓顺的举动,对奇怪举动下潜藏的意义,颇为好奇。
毛毓顺右手掐着,拇指在其余四指的指节点动,口中念念有词,静立大概七八分钟,抬步走向一具灰白的骨架。瑕白的食指触碰臂骨,湿润、粘稠,带有淡淡的腥味,好像血液残留于表面。
想起了什么,毛毓顺神情肃穆,食指发力朝前一探,扑、食指轻易刺入臂骨,且朝外裂出蜘蛛紋路。目中闪过了然,面上肃穆又浓郁数分,毛毓顺抬足游走,每一具骸骨前,都如法炮制,一一触碰试探。
“有什么线索?”孟菲走来,直接问道。
毛毓顺摆摆手,“把这里的骸骨通通磨碎交給我,然后你随我前往第一处案发地。”孟菲简单吩咐,便又走回车处,油门猛踩,风驰电掣又起。
窗外景色飞速掠过,驶离收费处,孟菲又开口问道:“有什么线索?”
毛毓顺沉默,由窗外收回目光说道:“炼器术!将人体当作材质炼成器具,吸精补血,由具变宝,匠心独具,心肠歹毒。”
“常言皇天师万般术在心,且认为记载有误,但连这般人具炼器术随意运使,不愧为一代天骄!我炼道人,有三家九流,九流中器墨精擅炼器制器,将含有天地气的材质炼成器具甚至器宝。”
“器宝上尚有道器,器墨中曾出一怪才,因可制道器的天材地宝非大机缘难得。这怪才独有炼器制器的本事,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制不出道器。但怪才之名在于其怪,另辟蹊径将人体当成天材,抽皮剃肉吞魂,只留一具森白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