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着细雨，起风了。

柳叶就那样望着她，萧寒玉的目光和他交接，两个人的内心都很挣扎。

他们心里各自都有很多话想和对方说，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应该做一个选择。”萧寒玉月眉一竖，道。“正魔两届，自古以来，便同水火，如果你愿意加入魔界，成为我们的一份子，我敢保证，你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结局。”

柳叶沉默许久，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他接受了，是否就与正道多年来的努力背道而驰？他自入登云峰起就开始守护的正义，却要在这里被自己破碎，这是多么讥讽？

若他不答应，或许萧寒玉就是自己以后的敌人。

她多次救过自己的性命，情同再造，自己为了明面上所谓的正义，就要和她逐渐拉远距离，甚至以后兵戎相见麽？

这一刻，他想了佟掌柜的和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碧莲，他想到了为了自己可以牺牲性命的木长青木师兄，陆师姐。

要他在这两边抉择很难，但他必须抉择，不只是因为他是男人，更因为他是柳叶！

“对不起。”柳叶低着头，萧寒玉呆呆的看着他，想不到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正道。

虽然这个结果让萧寒玉很难过，但这个结局并不让她意外。

“好，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自己走下去吧，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从前的事，就都忘了吧，如果以后在战场上遇见，我不会手下留情。”

萧寒玉转过身，不去看柳叶，她的脸色很平淡，但从她的眼神当中，依旧藏不住那一丝苍凉和失望。

“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魔界之人，几次三番救他性命，想不到他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说什么仁义道德，正邪恶果，全都是你们这些正道弟子衣冠堂皇的借口罢了。”鬼先生道。“你们才是假借正义之命，行苟且之实的败类，当你们犯下杀孽之时，只不过都会将杀孽掩盖的更加好听罢了。”

“我们魔界之中，确实也存在杀戮，但比起你们正道，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鬼先生越说越气，他帮助柳叶那么多次，可他似乎一点儿也不领情。

鬼先生忽然抬起右手，在脸上一撕，登时一张人皮也似的薄膜被他扯下来，露出来的竟是一位女子的样貌。

她长得虽不算绝色，但若好好打扮一下，放在人间，也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女。

柳叶不由的一惊，想不到鬼先生居然是一位女子，而且，这位女子他也并不陌生！

“莲花。”在很久以前，柳叶初次进入登云峰，半路上被一位女子袭击，弱水中的那道身形，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莲花是萧寒玉在魔界最信任的人之一。

这三年，她得到了萧寒玉的不少真传，实力大有精进。

她本不喜柳叶，但看在萧寒玉的面子上，当年她在柳叶体内埋下了自己的精血，所以在侠客山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柳叶才会觉得鬼先生似曾相识，让他一种见到亲人的亲切感，虽然那是他第一次遇到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