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们的队伍开始出发,我都没有看见石头,而且是自那晚在周家匆匆一见之后,他也就再没有出现过,我不知道他身上的尸毒解了没有。那一盆百叶草就那样放在我的房间里,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勇气告诉周老太爷。
我不知道木老太是从哪里盘来的这一支队伍,除了周家的五个人,还有数十个人,我们一路朝那陵格勒峡谷而去,甚至在路上都没有耽搁过。
而我们五个人自始至终都在一辆车上,除了周顺,其他的我都不认识,他们三个或多或少也是周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庶出,比周顺要矮了很多身份,正出庶出这些都是大家族里的门道,我自己也弄不大清楚,于是自然也弄不清爽他们之间的关系,总之周顺是这么说的。
而他们三人也清一色地喊我小四儿爷,但是他们却没有周顺这般随便的味道,我突然觉得“小四儿爷”这四个字从他们最里头喊出来是一个很重的称呼,我只当是周老太爷积威甚重,他们连带着也怕我的关系,也没往深处想。
之所以说是怕我,因为在路上他们几乎和我说话都是恭恭敬敬的,完全不像周顺这般随便,私下我也问过周顺,他只说周家规矩严,长幼有序,他告诉我,我可是按照正出给的名,下头谁敢不恭敬着。
得了周顺这般的解释,我也不再多说,一路上就这样过去了,甚至一路上木老太的面我也没见过几次,她总是在专车里头,即便吃饭休息也不同我们一起,我知道她身份特殊,而且她是个很诡异的人,正所谓见怪不怪,也许也就是这样了。
临到青海境内的时候,她倒是喊我到她的车子里去过,我去了这才知道为什么她要一个人坐在车里,而且吃饭休息也在车上,因为我在她的车上看到了石头,石头看到我却意外地冲我一笑,完全不是平时的那般冰冷表情,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
木老太已经率先解释道:“小四儿爷,很意外吧,石头身份特殊,所以只能先连你也瞒着了,否则周家的人知道了有些不大方便。”
我不知道他们忌惮的是什么,石头只说:“你就和我们一起,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同你说。”
木老太挪到了副驾的位子上,我与石头坐到后面,木老太又让人去和周顺说了我在这里一起的事,周顺有周老太爷的吩咐,估计也不会反对。
等车开始开上路了,石头这才开口说:“小四,我调查过你。”
石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我顿时惊讶地望着他,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我只是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脑子里却什么念头也没有,石头不顾我的惊讶,接着说:“你一片空白,除了陈记,除了眼儿爷,你几乎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我微微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一些,问他道:“这是怎么说?”
石头说:“也就是说,在洛阳根本无法证实有你这么一个人,关于你的档案记录,全部都是另一个‘冯四’的,甚至你用的身份证,也是用‘冯四’的身份给你弄出来的。”
我知道在洛阳还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冯四”,可是我却没有想到,我所有的身份竟然都是借用他的,这我不成了他的替代品了吗?
石头接着告诉我,他说除了在知情人的眼里我是现下的冯四,在别人面前,我都是另一个“冯四”,而这些知情人,只限于四大家族。
我像是听到了十分不可思议的消息,石头却点点头说这就是事实,而且他还做了进一步的调查,发现我无论是在何处都没有备案,包括四大家族。说白了,石头的意思就是在说,我纯粹是一个个地地道道的黑人,无户口无档案的三无人员。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出了问题,而且的确如石头所说,我自小并没有上学,都是爷爷教我识字念书,之后就一直在陈记,甚少出去,长到这么大,我竟然是第一次思考自己究竟是谁,而且竟然还是在别人的调查下才得知自己竟然无法追溯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