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儿爷却猛地打住,我好奇地盯着他,因为我感觉他已经说到了点上,说到了这一切秘密的源头,可是说到这里,眼儿爷却再不说一个字,他重新闭上眼睛,然后幽幽说道:“这些,又说吧。”
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眼儿爷在这样的时候突然打住了话由,后面的事我知道一些,眼儿爷在说起万福顺的时候提起过一些,他只说后来他重新回到营地,挖出了万福顺的尸体,而且依此断定在洛阳出现的万福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万福顺,但是现在眼儿爷打住话头,我觉得,他要隐瞒的是另一件事,不是关于万福顺的尸体的事,而是关于这个木盒和这颗头颅,还有这无缘无故在生长的头发。
就在这时候,眼儿爷却突然问了我一句话:“小四,你还记得在血眼墓里看到的那一幅壁画吗?”
“壁画?”我反问,想知道眼儿爷说的究竟是哪一幅壁画。
眼儿爷沉吟些许,然后说道:“就是那幅有着一棵参天大树,有很多人在献祭的那幅壁画。”
果然是这幅,我不知道现在眼儿爷为什么要问关于这幅壁画的事情,于是回答说:“记得。”
眼儿爷听到我的回答突然就此睁开眼睛,而且很是急切地问道:“那么在树下祭祀的托盘上放着的是什么?”
那两个人?我记得我最初看到的时候是一对童男童女,当时还以为是拿来祭河神或者蛇呢么的,可是后来再看的时候,里面已经变成了一个老头和老太太,当时我匪夷所思,不明白这样的一幅壁画究竟是什么意思,而且现在眼儿爷无缘无故问起来,又是什么缘故?
而且我想起的是,摸金手见到我的时候,当然是那个假的摸金手,也就是“它”,他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他们都要问托盘上面的是什么,难道眼儿爷也没有见过耳室里的壁画吗?
我沉吟些许还是保守地说道:“我也不太确定,也许是一对童男童女,又也许是一位老公公和婆婆。”
“童男童女?公公婆婆?”眼儿爷似乎被我这样的说法给吓了一跳,我看见他脸色慌张,然后语气变得有些急切,他继续问:“是你亲自看见的吗?”
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眼儿爷不提,我都已经觉得有些模糊了,于是再次回忆起里面的情景,那幅壁画已经模糊了,托盘上的这两个人,我已经彻底记不起他们的模样。
我只能摇摇头说:“我有些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第一次下去看到的是一对童男童女,可是后来看到的就变成了公公和婆婆,而且似乎祭祀也已经变了味道,第一次像是在祭祀什么神灵什么的,而第二次,已经变成了供奉。”
我仔细回忆着这两次壁画的细节,这两幅壁画前后一个月,可是看到的意味已经很不同,我只当是第一次看走了眼,而且当时我也没有细看,所以现在我都在怀疑,那一次我看的究竟准不准。
听到这里,眼儿爷却已经沉默了,他重新将眼睛闭上,靠在墙上一句话不说,很久他才又重新开口问我:“小四,你知不知道那里有两个墓,两个一幕一样的墓?”
这从地图上我也看出了一些,但是因为后来发生的一切,这一点反倒是逐渐被忽略了,如果现在眼儿爷不说,说不定现在我还真想不起这茬,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这个关头,眼儿爷却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件事。
可是后来的事,眼儿爷却只字不再提,然后他站起来,望了望里面的入口说道:“我们时间不多了,不能再在这里干等着了。”
我觉得在这段时间里,眼儿爷不单单只是同我讲述着这些往事这么简单,他同时一定也在思索着如何进去的法子,只是见到眼儿爷这样子,我有些疑惑地问道:“眼儿爷,你已经想到了如何进去的法子了?”
眼儿爷没有表情,他反而问我道:“小四,你可知道,我们中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失去的记忆,你也好,张无还是石头也好,还有我。”
这点我还真没有探究过,我只知道我完全不记得了以前的事,石头也忘记了些许,于是我老实回答:“这我没有探究过,但是就按照我来说,我的确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关于之前的事,所以我应该算是你说的这类人。”
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儿爷却突然,而且是很突兀地说道:“小四,我越来越觉得你和他很像,而且你正在一点点地变得和他一模一样。”
听了眼儿爷的话,我心里猛地一惊,我已经知道眼儿爷说的是谁,我说:“那个木头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