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背进来的这些水里面,已经被做了手脚,当季晓峰说出这水的来源的时候,我几乎快要吐出来,他说这些水都是从尸体的嘴里淌出来的。
而这尸体,我之前见过,正是不死树下的干尸,季晓峰说,这种水是不死树分泌出来的一种汁液,但是这种汁液只存在与不死树根中,而它的根部分泌出来,就从尸体的嘴巴里鼻子里淌出来。
对于我们一般人来说,这种汁液对我们不但没有坏处,还有长生的功效,当然这种功效是很短暂的,季晓峰说火叔就是一个很典型例子,不单是火叔,包括他还有崔阿公,都喝了混有这种汁液的水,所以火叔临死的样子,其实就是身体已经不能再承受这些液体的侵蚀之后的结果,季晓峰说这种汁液在人体内不会被消化,它游走于身体各处,窜进你的五脏六腑,直到有一天,将你的内脏统统侵蚀吞噬,接着腐烂,然后从内而外地让你表现出腐烂的症状来。
季晓峰说这种可能是在一瞬间就发生,也会是缓慢地一点点发作,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等死的结局,而且是这个过程都是生不如死的。
但是“它”却例外,估计是“它”的身体太过于特别,他们只要一沾染到这种东西就会立刻发作,最迟不会超过三四个小时。
据赖皮回忆,在我们进入到石室里面之后,光头男的确喝过水,而且就在他出事前两三个小时,因为季晓峰一直很怀疑他,所以赖皮对他盯得特别紧,至于后面的那几个,赖皮倒还真意外在一路上他们竟然一点水没喝过。
而取水的时候,正是这几个已经死去的伙计同赖皮一同去的,而我不解的是,他们在水里下了尸毒,为什么又要自己去喝,这好生奇怪。
说到这里季晓峰却笑起来,他眯着眼睛说道:“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即将暴露,而且正如刚刚所说,他们一路上都没有喝水,‘它’也是人,没有水在这片沙漠之中迟早都会渴死,所以他们就导演了一幕死在棺木旁边的假象,让我们误以为他们是摸了这些棺木而感染了尸毒而死的样子。”
我说:“这么说来的话,这些棺木的确也有尸毒了?”
季晓峰点点头,像是舒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就不用我们费心一个个去抓了。”
可是马上问题又出来了,没有了水源,我们又如何在沙漠里存活下去?
这时候倒是崔阿公说:“小四,你怎么这时候就泛起迷糊来了,这水我们可以喝,在来的路上,不是每个人都已经喝过了吗,我们只需用这些水坚持到找到罗布泊里移动的湖泊或者到达绿洲里面就可以了,短时间内,它是不会起效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这却是一种饮鸩止渴的方法,可是转念一想,我们已经喝过这种水,身体里面有了这种汁液的潜伏,发作也是迟早的事,与其就这样渴死,不如找到女娲墓,或许还有可解的方法。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有一个念头闪过,然后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季晓峰,我看见季晓峰对着我很轻微地点点头,似乎再告诉我我的猜测是对的。
我心中顿时变得有些难以呼吸起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而且在这种非常时期,也只有这种非常手段才能保证我们顺利去罗布泊。
季晓峰明知道水里有尸毒,可还是一声不响地让我们喝下去,而且自始至终不告诉任何人,等已经到了这里,已经揪出了内应,又在我们没有退路,不得不往前走的时候才将这些事一件件说出来,换句话说,他这是在用手下的生命安全胁迫他们为自己卖命,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忠心,因为他可以告诉他们在女娲墓里就有可以解救的方法。
果然,季晓峰果然是这样做的,他这样告诉手下的伙计,我看见原本没了精神和陷入绝望的伙计突然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打起精神来,耳季晓峰则冲着我微微一笑,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心里觉得这样走很不安,这些伙计,从季晓峰屡次和我交谈中可以推测,估计到不了女娲墓里。
换句话说,他们只是冲阵的炮灰。
可是现在我什么也不能说,我看了看摸金手和崔阿公,他们很显然也已经猜到了这件事,只是他们比我更坦然,或者说,是更镇静,想必在他们看来,这样的时候,这是我们惟一可用的法子吧。
我只觉得胸中一阵阵憋闷,第一次这样漠视生命,让我很不适应。可是这确实我不得不去做和学会的事,这就是眼下的无奈。
这件事就算暂时告一个段落,下面的伙计被安抚了下来,季晓峰依然惦记着太阳城下面女娲氏族的踪迹,于是这回为了发生意外,他也不再将这些伙计留在上面,而是吩咐这些伙计一起跟着下去。
而到了下面一些的时候,季晓峰却只带了三四个伙计,其余的都让赖皮领着去刚刚取水的地方,但是去干什么,我却没有听到,因为那时候我们已经走出去了一些距离,而季晓峰和赖皮又说得小声,我觉得现在季晓峰吩咐赖皮的事,和刚刚王小子告诉季晓峰的应该是同一件事,我想应该就是在取水的地方出了什么问题,并不单单只是“它”下了毒又死去这么简单。
季晓峰吩咐好赖皮,于是带着这几个伙计朝这个井过来,到了井边的时候,我却发现地上只有一滩湿漉漉的水渍,而那一具被捞上来的铁衣棺已经被取走了。